官大一级压死人,朱殷有权行惩处。
朱殷叫他:“地老张。”
地老张答应:“诶。”
“你继续去值勤,你这几个小鬼留下,帮我修房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地老张毫不犹豫卖掉这几个善茬,以离弦之箭的速度离开。
朱殷吹了口哨,几个小鬼平时行事不端,现在也立马站好。
“从左往右报数!”
“一!二!三!……十四!”
朱殷一个一个安排。
“你们四个,负责备料。”
“你们五个筑基夯土和装修。”
“你们五个立架和砌墙。”
“我来督工,你们照着北边有个学塾建,但也不必那么奢华,质朴些。”
“我要求不高,今夜就必须建成。”
烧火的木柴滋啦滋啦,是这几个小鬼从武人河运来泥沙,烧砖烧瓦;铁铲的声音叮叮咚咚,是那几个小鬼提着铲子掘地三尺。
十几个小鬼干起活来手脚迅速,一个能顶十个凡工,可督工的朱殷还嫌他们干得不够麻利,亲自上手砌砖。
朱殷酸着腰,眼睛打着战。
眼见的地面上的破宅子从被推翻到,初见雏形,到落成。
最后,梁木披红。
而回家的吴孟津,则是烧灯续昼,笔耕不辍,赶着时间抄另两本《千家诗》。
一笔一画,与印刷的一般无二。
一轮明月,照着两个无眠的人。
翌日天亮。
朱殷顶着黑眼圈回去,她打着哈欠,眼角还泛着湿润的泪光。
她迎头撞上吴孟津。
连带昨日买的两本,加上抄写的两本,他手上一共四本《千家诗》。
朱殷闷着头没太在意,她实在太困了。
“我回去睡了,做好事就不留名了。”
吴孟津朝她点头,独自往右城去,按着约好的上课时间,先把几个小孩挨个接出来,再往租好的地方来。
朱殷说,只欠东风。
豆芽儿指着远处的一进方正小院,青瓦素墙,古木环抱,格扇门虚掩着。
“孟津哥哥,那是我们以后上学的地方吗?”
“对。”
吴孟津笃定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