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苏蔺安叠着的食指抽了抽。
似是被压麻。
裴翊敛下眼睫,上前将法典翻回原来的那一面。
随即移开目光,抬步往外走去,只是在房门前偏头低声吩咐了些什么,未再回来。
第二日苏蔺安被叫醒时,她紧着里衣躺在正房唯一一张床铺上。
耳边还有流汐好奇地询问她昨晚是几时睡下的。
闭了闭眼,她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不记得几时睡下,却明确地知晓自己是在长榻上听着雨声睡着的。
“昨晚可还有别人回过正房?”她骤然低声开口。
流汐在自己睡前便被吩咐去休息了,自然无法回答。
苏蔺安又换了个说法,目光转向倒水的小丫鬟:
“昨晚大人可回来了?”
小丫鬟皱眉回忆了一番,“裴大人似是在卯时回来了一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又匆匆走了。”
是谁将她移到床榻上的似乎一目了然了。
前几日车马行程时,不是没有过在驿站休憩的时候。
但裴翊都主动订了两间客房,从不与她同眠。
距离感保持的非常好。
苏蔺安下意识觉得他不会干出将自己从长榻抱回床榻的事。
毕竟这个行为太过亲密。
可除了裴翊,昨晚并无其他人进过正房。
守门的小丫鬟没理由欺骗自己。
苏蔺安微微蹙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自己似是疏忽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但不管如何说,一个陌生男人随意进入卧间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安全,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苏蔺安决定将购买防身器具这件事提上流程。
用过早饭,她去了当地的铁匠铺。
里头的掌柜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可有适合我家夫人的防身器具?”流汐上前一步。
掌柜略张张那双细缝眼,随手将一把摆在木柜中展示的金玉匕首拿了出来。
“喏,这个。”
苏蔺安抬手接了匕首,极轻;抽出匕鞘,却发现这匕鞘竟是软皮制成。
她微微蹙眉,小心地伸出食指触上这匕首中间的刀面。
前一息看着削铁如泥的匕首这一刻竟然诡异地抖动了一下。
这竟是把软刀!
流汐说得一清二楚,要的是防身器具。
一把软刀,谈何防身?
苏蔺安彻底拧了眉心,她抬眸望向掌柜。
下一刻那男人迸发出一阵激烈的笑意:
“夫人,要我说,您买再好的防身器具也比不上找一个的夫君呀!”
流汐气得要上前对那掌柜动手。
苏蔺安抬手拦下她,将手中的软刀匕首收回匕鞘,对待垃圾般随手扔回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