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妇人不是傻子,若是自己邀约,必然又得吃不少闭门羹。
她匆匆补了个觉便提前到了酒楼,边准备着措辞,边等待妇人们的到来。
其他人倒是都很是准时地来了,唯有那先前说错话的妇人姗姗来迟。
苏蔺安也并不在意,先是解释了四娘有事现下不能来,随即又笑着陪同她们用完了酒宴。
眼见着人人都吃饱喝足,才理了理衣袖,起身站在她们的面前。
“感谢各位夫人的捧场,但接下来我有一事想与你们商议。”
她彻底低下了脑袋,掷地有声:
“四娘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是位讼师,只想为她讨回公道。眼下物证齐全,只差人证,我晓诸位夫人的顾虑,但已然想出了解决之法。”
苏蔺安语气更坚定了些:
“法典言:十五岁以下、七十岁以上或确有不便者可以在里长乡绅联署担保下画押供状。夫人们害怕王棋事后报复,我可借此法让你们无需出庭,只需书面作证。”
话语落下,得到的却不是想象中一句接一句的肯定回应以及妇人们争先恐后愿意作证的答案。
反而,一片寂静。
苏蔺安不想已经将话说得如此透彻,眼前的人们还是充满了顾虑。
一位眉眼犹豫:“可我从未听过有书面证据的案子啊?”
一位帕子掩鼻:“画押供状,即便我们不到场,岂不还是会被知晓?”
苏蔺安张了张嘴,正欲解释。
下一刻,先前那说错话的妇人突然讽刺地开口:“你说可以便是可以?若是以此把我们骗去做了证,到时候却得出庭,岂不是中了你做的局。”
诉讼过程谁也说不准。
她确实无法保证这些作证的人是否会被临时传唤去出庭。
苏蔺安沉思片刻,自己确实不能到那时便将现下的保证抛弃不顾,逼得妇人们出庭。
再抬眼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只求夫人们书面作证,若到时要求出庭,无需理会,我愿一人承担那时后果!”
耳边有窃窃私语声,有人开始松动了。
“四娘那样可怜,夫人们可曾见过她身上的伤?满身青紫,即便现在想起我也是阵阵胆寒。”她假装落泪般,拿衣袖掩住眼角,软硬皆施:“那可恨的王棋还夺了她的铺子,唯愿夫人们帮帮她啊。”
先前那犹豫的妇人惊呼一声,眼露不忍。
眼见此事有转机,苏蔺安又添火:“四娘自出生起便在这巷子中。。。。。。”
“好了!”之前拉住说错话妇人的那位呵斥一声:“你无需在这打感情牌,我们自会决断是否要作证。”
这女人似乎是妇人间的大姐,她一开口,其余妇人便都没了言语,开始应和。
“是啊小姐。。。。。。”
“我们自然知晓四娘的难处。”
。。。。。。
话已至此,苏蔺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她深深弯腰,“不论夫人们是否愿意作证,我都在此先谢过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