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余午今拿出来看,是林肃起给她打了电话。出来的时候余午今的手机就只剩了百分之三十的电,而现在手机被冻得电量仅剩下百分之五。
余午今吸了吸鼻子,她接通电话:“喂。”
“在干什么?”
一道温暖的声音传进耳膜,流进了余午今的心里,一片雪花应景地落在了她的袖子上,仔细看了看,那是一片很完美的、很漂亮的雪花,“在看雪。”
“下雪了?”
“嗯,下雪了,雪很大很漂亮。”余午今的声音有点哑。
“我也想看。”
“好啊,等以后师兄来夏宜了,我带你看雪。”
不知何时,听筒里的电流杂音没有了,手机已经被冻得关机了,余午今失落地按了按开机键,手机却没有丝毫反应。
真难过啊,大雪天唯一的一点温暖也被剥夺了。
“不用以后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终于不似电话里那般机械。余午今侧头,她惊愕地看见,林肃起就站在她的不远处。
林肃起走近,他将她扶起来,一把黑色的伞打在了他们的头顶,“怎么一个人在这?”
余午今抿了抿唇,没说话。
林肃起又换了个问法,“跟家里人吵架了?”
这次,余午今诚实地点了点头。
察觉到她在发抖,林肃起说:“要不要先跟我回去。”
余午今看着他,慢吞吞地吐出了一个“要”字。
此刻,在寒冷的雪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一点温暖。
林肃起将自己的围巾取下,然后围到了余午今的脖子上。滑了几下手机后,他说:“走路过去要二十分钟左右,现在打不到车,能坚持吗?”
“能。”余午今说,多了一件取暖装置,余午今暖和了不少,她的脖子处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两个人并肩走在雪地里,余午今闷在自己的世界里,林肃起瞥了她几眼,发觉他好几次的欲言又止后,她终于说话了:“如果一个人跟你的价值观不合,但她又对你有恩,师兄会怎么做?”
林肃起想了想,他说:“恩可以以其他方式偿还,但在精神层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应该享受不依附任何人的自由,如果感受到压迫,我想我不会妥协,我会大胆反抗。”
看似在回答余午今的问题,其实这些都是他想告诉她的。或许她和家人只是闹了很小的矛盾,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但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他又不忍她受委屈,他想让她做自己,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活下去。
余午今沉浸在林肃起的话里。
何冰夏曾说,宋如卿是养她的人,她应该和宋如卿好好沟通,而同样的情形下,林肃起却告诉她,她是独立的,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如果有人压迫她,她不能妥协,她要大胆反抗。
现实也是,她和宋如卿没办法好好沟通,她一定会永远反抗。
这些话像有魔力般,让余午今的心情好了很多,后知后觉地,她才问林肃起:“师兄怎么突然来夏宜了?”
……
林肃起沉默了,他为什么突然来夏宜,好像有很多因素推动着。
前天,微信里一个从未联系过的人给林肃起发消息,他说他要结婚了,请林肃起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