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不喜欢就换一个。”
男子摇了摇头,看向沈清落:“无妨,就叫傩川吧。”
那几日沈清落的兴致尤为高涨,她先是给行动不便的傩川打造了一副木制轮椅,又因为傩川不喜真面示人,原先的傩面具又太过可怖,特意跑到很远的地方弄了张合适的傩面具来。
忙前忙后的日子,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捡回来的那只流浪猫。
傩川在某些方面和那只流浪猫挺像的,都喜欢暗搓搓地跟着她,都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模样。这是沈清落和傩川同处一个屋檐下十天后得出的结论。
有天她终于没忍住问道:“傩川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为何我觉得你。。。。。。总是出现在我身侧。。。。。。”
她尽量隐晦地表达了疑惑,但傩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娘子多虑了,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碰面的次数会多一些。”
“但我去坊市里采买,又或者是上门诊治病人,你也。。。。。。”
“是春桃姑娘嘱咐我的,她担心沈娘子出门在外遭贼人欺负,便让我多护着娘子。”
沈清落:?
傩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腿,顿了顿,说道:“娘子若是不信,自可找春桃姑娘求证。”
后来沈清落问起春桃这件事,春桃的眼睛瞬间亮了:“姑娘,你是没见过师父施展剑法的模样,太厉害了!”
她模仿傩川坐着耍剑的模样,兴奋得满面通红:“抛开行动不便,师父比春桃见过的任何一个舞枪弄棒的人都厉害!简直是傩面战神!”
这真的能抛开不谈吗?但沈清落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不想扫兴,也就随她去了。
于是自那天之后,傩川便更加名正言顺地跟着她了。沈清落去东市,那他绝不会往西走一步,沈清落出门问诊,他也绝不会在膳堂里多呆一秒。
只是不管去到哪里,他都要带着那副傩面,说什么也不肯取下来。只有面对沈清落一人的时候,那傩面才有可能出现在别的地方。
沈清落对外宣称这是她的远房表弟,家里糟了意外来投奔自己,为人比较沉闷,不太爱见生人。
旁人都以为沈娘子和这远房表弟亲密得很,只有沈清落知道,她这“黏人表弟”要么惜字如金,要么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恰如此刻。
沈清落看着傩川消失在后院的背影,叹了口气。
“姑娘,外间有个神貌焦急的老妇寻你,许是有什么隐疾。”
沈清落接过春桃递来的库存清单,快速扫了眼,说:“晓得了,这就去。”
行至外间,果然如春桃所说,有个老妇在外间坐着,手上磋磨着茶杯,却是一口没喝。
见沈清落过来,老妇连忙道:“沈娘子。。。。。。你是沈娘子?”
不等沈清落应声,她又自语:“没错,没错,你是沈娘子,和沈大夫眉眼间一模一样。”
沈清落早晨在外面见过这老妇,对她有点印象,尤其是她挎着的那只硕大的花布包。
正要坐下,老妇却倏的一下站了起来,环顾左右低声道:“沈娘子,此处人多眼杂,可否换个隐晦之处?”
常会有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清落欣然同意:“大娘这边请。”
不曾想刚关上阁子的门,沈清落的手就被老妇一把抓住,她焦急道:“沈娘子,快走吧,这京城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