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
这是什么情况?沈清落愣了愣,没想到牛大婶会突然夸起傩川来。
而且……沈清落看了眼傩川带着半张面具的脸,她真看不出来只从这区区下半张脸是怎么看出他长得相貌堂堂的。
……虽然这挺翘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弧度确实很让人浮想联翩。
牛大婶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笑了一声:“听说傩川公子之前伤到了腿,沈娘子还特意为他打了个代步的椅子?想必就是这个了吧!”
她嘴里边发出啧啧的声音,边上下打量诺穿背后的轮椅。
“这椅子看着着实精致,沈娘子好手艺啊!又会医术,又会做些器具,也不知道谁能娶到娘子这样的人哟,那可真是好福气……”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傩川一眼,将手上的包裹递给他,“公子拿着,替沈娘子多分担一些。”
傩川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沈清落似乎从中读出了尴尬和不知所措的意味。
他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接下了牛大婶手中的包裹。
沈清落连忙借口膳堂里还有事,和牛大婶告辞了去。
回去的路上,依然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不过上前搭话的人就少多了,沈清落暗自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几道视线特别强烈,仿佛从牛大婶家出来就一直盯着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沈清落频频回头,身后却总是一幅平和安详的模样,或许是她多虑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她终于没忍住,朝傩川靠近了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傩川,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傩川恍若未闻,只对着她轻轻摇了下头。
沈清落收回视线,莫非真是她想多了?毕竟傩川再怎么说也是会点功夫的,若是他都没感觉到视线,那应当真是不存在才对。
她定了定心神,将心头的那点疑惑压了下去。
从这里回到膳堂有一条近路,只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就可以直达膳堂的后门。
平时小巷里虽然来往的人少,但零星也总会经过几个。不像今天,刚走近小巷就仿佛与人间隔绝了一般,什么嘈杂喧嚣的声音都隐去了,只剩下穿堂风的呼呼声。
沈清落绷紧着神经,即便脚下窜过一只野猫也能让她汗毛倒竖。
“傩……傩川,这里今天是不是太过于安静了?平时这条巷子里是这样的吗?”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直如此,你许是想多了。”
“……”
即便傩川这么说,沈清落也还是越走越靠近他,就差手贴着手,脚贴着脚了。眼见着巷子即将走到尽头,依稀能看到巷子外面自家膳堂的后门,沈清落提了一路的心稍微放下去了一点。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伴随着一声猫叫,沈清落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一个带着竹编斗笠,遮住眉眼看不出样貌的女子朝他们款款走来,巷子狭小,无法同时容纳三人并排走过。
沈清落侧身礼让,却被傩川伸手拦下。
“在下腿脚不便,姑娘可否让我们先行经过?”
听了傩川的话后,那女子脚步微顿,随即掩唇轻笑了一声:“这位公子的声音好生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若没有见过,那我何故给你让路呢?”
沈清落皱了皱眉,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欲开口做个和事佬,没想到那女子反倒将话头引到了她的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沈娘子吧?近日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城南猫儿巷里的沈娘子是难得一见的小菩萨,人美心又善,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她顿了顿,唇角笑意更甚:“若是能摘下那碍事的面纱,让小女子瞧上一眼,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我不欲和你在这里多做交谈,告辞。”
对方的话里句句带刺,既然如此那沈清落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说完后作势就要往前走。
然而那女子听完了她的话也不恼,只是笑意减淡了一些:“沈娘子莫要如此着急,我还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上一说,说完我便让你们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人家也没做什么进一步出格的举动,沈清落也不好无缘无故地发难,只好强忍着不适的感觉听她继续说下去。
“如若我没猜错的话,沈娘子是在重五前后捡到的身边这位傩公子吧?”她嘴角噙着笑,特意强调了“捡到”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