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沈清落醒来的时候,窗外正巧经过了一个打更人,从声音判断,已经是四更天了。
混沌的思绪回笼,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向她袭来,眼见着就要刺到她的胸口。沈清落背后吓出一层冷汗,甫一睁眼,对上了傩川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眸。
原来是梦……她稍稍平缓了一下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傩川才不会拿刀对着她。
……
等一下,傩川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沈清落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傩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意有所指。
沈清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房间里的陈列十分简洁,召示着这个房间主人在生活方面的寡淡和无趣。
——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虽不至于堆满东西,但也绝对不是这样冷清的模样。
沈清落愣住,她为什么会在傩川的房间里?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努力回想睡着之前发生的事,然而记忆只堪堪停留在了连通膳堂后院的小巷里。
她记得她和傩川被一个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拦住,那女人自称是傩川的旧相识,要她把傩川交出去。
然后……然后那女人莫名奇妙说傩川是她的好郎君,最离谱的是傩川还应下了?随后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现在。
她合理怀疑当时听到的那一声低沉带着点笑意的“嗯”是她的幻想,不然怎么才能解释得通呢?
沈清落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只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出一丝离谱的气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以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难道是低血糖了?
不过自己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傩川看上去也全须全尾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沈清落:“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傩川垂下眼眸,掩盖住了其中的情绪:“走了。”
的确是走了,那毒药很烈,走得可以说是没什么痛苦。
沈清落有些怀疑:“她看起来不像是会让我们好好离开的样子……我们真的就顺利回来了?”
难不成是看她忽然之间晕了过去,大发善心?沈清落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但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毕竟一个是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士,一个是突然之间昏过去的疑似重病患者,怎么也不可能从一个看起来有些功夫的人手下毫发无伤地离开吧。
“不清楚,来了一个同样带着斗笠的人在她旁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她就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沈清落不再纠结,想到自己现在在傩川的房间里醒来,可能是傍晚的时候傩川一点点搬回来的,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怎的就忽然晕倒了,把我带回来费了不少功夫吧?其实你可以叫春桃来接我的。”
傩川顿了顿:“无妨,你很轻。”
“……噢。”
一时无话,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了沈清落的衣袖上,泛着点莹白的光芒。沈清落忽然意识到现在是深更半夜,而她霸占了傩川唯一的一张床,怪不得从她醒来起,他就一直坐着。
愧疚感涌上来,她从床上下去,边穿鞋边说:“你怎的不把我放到我自己的房间里呢……你快些睡吧,睡足了伤口才好得快。”
傩川沉默地看着她低头,露出后颈还泛着一丝红痕的位置。
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怕自己下手太重伤到了她,所以才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方便他观察状态。
他想了想:“你突然晕过去,总要有人看着。”
沈清落穿鞋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闷闷的:“……叫春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