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染梅疼得五官都要拧在一处时,叶昭苏适才开了口:“阿枫,放她走。”
他们证据还没找到,现在不宜与杨锦姝撕破脸皮,对这丫鬟小惩大诫足够了。
徐枫听到后甫一松手,染梅跌坐在地,静了两息,踉踉跄跄起身,抹着眼泪头也不回跑远了。
看那急奔的身影,怕是急着回去找她主子告状。
叶昭苏眉心一凝,在杨锦姝来找茬之前,他们二人必须要找到证据。
早在染梅来时那几个围场下人便识趣退下,只将马留在原地。
此刻这马仿佛知道叶昭苏的来意,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撇过头用鼻子小心翼翼地蹭她手掌。
温热的喘息从手心传来,叶昭苏的手顺势而上,来回抚摸它的鼻梁,轻柔出声:“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委屈”又像是透过它对另一人许诺。
她和徐枫一人一边,从马头的位置开始细细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这马眼神清明,嘴唇中无污秽之物,那可以推断必然不是粮草的问题,剩下的就需检查有没有外伤了。马这种牲畜最忌讳受到惊吓,若遇到危及生命的事,必逃之。
因之前这马发疯时叶昭苏刚从高台楼梯处绕出来,遮了视线,并不知马匹发疯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这时徐枫像是心有感应,主动开口告知她当时发生之事。
“昭苏,在郎中为叶大哥诊治那段时间,我问过我阿姐还记不记得出事前一刻发生了什么,她说那时她们正同抢一球,她被杨家姑娘和宋姑娘夹击。可她光顾着抢球,没注意那二人动作,只突然听到这马嘶鸣一声,下一瞬便冲了出去。”
“你当时也在场,没看清杨锦姝那二人的动作吗?”
“我……我那时在前场防着孙大哥的攻势,阿姐她们正正好在我身后的方位,所以我也没看见。”
说到这徐枫声音有些低落,甚至有些懊悔,如果他当时能多看一眼阿姐的位置就好了。
再多看一眼,阿姐和叶大哥也不会经此一劫。
“都是我的错。”
“你怪罪自己作甚?你背后又没长眼睛。”叶昭苏不解,看向徐枫,“阿钰不会怪你,我阿兄更不会怪你。罪魁祸首是她杨锦姝,她都没认错,你倒是先自怨自艾起来了。”
见徐枫没回应,叶昭苏干脆绕过马匹来到他面前说道:“阿枫,你是阿钰最疼爱的弟弟,我们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侯府嫡女又如何?犯错之人必要付出代价。”
眼前少女目光炯炯,堪比六月骄阳,晃得人心头一热。
“好,我听你的。”
“这才对嘛。”叶昭苏拍拍徐枫的肩头,又为自己成功开解了好兄弟的心结而感到高兴。
她正准备回到原来位置继续检查,在经过马匹后方时,被马后臀上一道暗褐色痕迹吸引。
按理来说这匹马通背棕色,没一根杂毛,那道痕迹并不突出,险些与其周围毛发浑然一色。也许是角度使然,从叶昭苏所在的位置看过去那道痕迹就这样显现出来。
她伸出手覆上那道痕迹,来回轻轻擦拭,再转动手腕时,掌心已染了一片暗红。
“阿枫你看,是血!”
徐枫闻声上前,同样擦拭一把,确实是血迹干涸后的样子。
他顺着这道痕迹往上探寻,果不其然摸到一块像伤口结痂的地方。
“找到了。”徐枫指向那里,“你看,这个伤口像是被某种小型尖锐利器刺中所伤。”
尖锐利器……
“是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