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安没弹太久,店里人越聚越多,一头蓬松的粉毛忽然闯入视野。
“嗨,”简随安朝他挥挥手,“好久不见。”
好不容易从老板的魔爪下逃离出来的沈青,刚一看到简随安就红了眼眶,随即跟辆救护车似的呜哇呜哇地凑到简随安身边。
简随安刚放下贝斯,就被他抱了个满怀,“呜呜呜你还知道回来啊宝宝!!”
简随安不怎么习惯肢体接触,有点鼻酸的同时,又扯着衣服把沈青拉开,有点心虚地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知道吗?”
下台后,沈青抓着简随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我就像那个父母离婚不被询问意见就判给爹的小孩一样,苍天啊,没人问我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啊!”
“……你这比喻能力还是这么强大。”
各自说完现状,沈青忽然意识到什么,震惊得语气都变了调:“所以你现在成段屹的学生啦?!苍天,师生恋可要不得。”
“不是不是,”简随安连忙解释,“我是他老师的学生,他…顶多算我师兄,不算师生恋……”
在沈青狐疑的目光中,简随安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俩就没恋。”
沈青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扫了遍简随安,伸出根手指晃了晃,“你俩谈上是早晚的事,放宽心啊。”
于是简随安又给他说了一遍当时分手的原因,听得沈青目瞪口呆,缓半天才问:“那你们,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吗?”
简随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算见过吧。”
刚退学的时候,他其实回来过几次,但是都没有正式和段屹见面。
“行了,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少掺和。”端酒来的宵阳一把拍在沈青胳膊上,又问简随安:“你明天没别的事吧?这酒度数不低。”
“没事的,”简随安笑笑,“掺和也没事。”
七年不见,简随安担心的那些事都没出现,他们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变得生疏,也并没有对简随安的变化感到大惊小怪,就好像还是和大学时期一样。
简随安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加上宵阳和沈青都有点上头,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沈青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给不怎么联系的“爹”打电话。
“说。”
“姓段的,”沈青着实有点上头,开始口不择言:“你老婆,不对,宝宝喝多了啊,来接一下,老地方。”
说完不等他做出反应,沈青随手把没挂断的手机扔到一旁,继续和宵阳干杯。
意识已经开始迷离的简随安单手撑着头,时不时地往下坠,忽然听到段屹喊他:“简随安。”
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也没看到人。
简随安趴在桌上,心想,大概他真的是喝太多了。
段屹数不清是多少次洗完澡之后为了简随安出门,骨子里的处女座洁癖都快被磨没了,赶到酒吧的时候,店里只剩下还在比谁能喝的宵阳和沈青,还有乖乖趴在桌上的简随安。
桌上摆着十几个空酒瓶,啤酒洋酒混着来,段屹皱着眉头走过去,坐到简随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简随安。”
“嗯?”简随安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眼睛都睁不开了,手里还抓着个杯子,被段屹强行拿走,闻了闻,是伏特加。
段屹二话不说将酒倒进垃圾桶,捏住简随安的后颈,确认他没有哭过,才冷眼扫向那两人。
“我去,”宵阳愣愣地看着段屹,“你是飞过来的吗?”
段屹没吭声,在通讯录里翻了一阵,打了两个电话。
没过多久,穿着一身正装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不顾沈青的抗议,把人扛走了,不一会儿又进来个穿着毛绒睡衣的女大学生,颇为无奈地和段屹对视一眼,“我来收拾,段哥你先回去吧。”
段屹搂住简随安的腰,手臂穿过腿弯,在女生震惊的目光中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辛苦,让她醒来之后算一下钱,我付。”
段屹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脚步很稳,轻手轻脚地把简随安抱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有点无奈地俯身盯着他。
不知道喝了多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段屹把车窗打开一个缝,又将毛毯搭在他身上,车速放得很慢,漫无目的地围着学校绕了几圈,简随安还是闭着眼睛。
直到开到小区门口,段屹轻轻咳了一声,见简随安没反应,轻声问:“不说话我就带你回家了啊。”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