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赶我出去么?”
“不是,就是不好意思。”
秦思昭叹了口气,把水瓢递到她的手里,默默地走了出去。
陶金荣脑子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想法自由奔逸着,按下去一个又飘出来一个,她眨了眨眼睛,心想秦思昭之前还有些腼腆,可怎么忽然像开了窍似的。
她清理干净后从浴房里出来,秦思昭便进去用剩下的凉水洗,她浑身发软,匆匆忙忙地躺在了床上,一阵一阵的困意袭了上来,可是她又不想睡,她不喜欢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的感觉,像是被人偷走了半天。
秦思昭洗完后,躺在床上,紧紧抱着她。
“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她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觉得二人之间十分亲密,就像身体的一部分长在了一起似的。
“阿昭,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饭。”
他从床上麻利地爬了起来,熟练地砍柴烧火。
其实秦思昭挺喜欢干这种只费身子不费脑子的活计,为了妻子围着锅碗瓢盆转上一辈子也挺好,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满足。
秦思昭咬了咬下唇,今日他那么粗暴,她竟然一点都没恼了他,还是照常与他言笑晏晏。
是因为她待他格外宽容,还是因为她早就习惯如此了?
他想起今日陶金荣在顾时面前愧疚的样子,她如同做坏事被抓住了一般,心虚地眨着眼,几乎不敢看顾时的眼睛。
他心中深知顾时用权势逼她就范全是无用功,她骨头硬得很,可如今他竟然开窍了,只一味地装可怜,赌她会对他心软。
真是心机深沉。
陶金荣本身没什么错处,只是没有办法才委身于他,即使有几分情意,也全是被他惺惺作态的表象给引诱了,他现在就是在利用陶金荣的单纯来对付她。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当得很,是顾时对他的未婚妻威逼利诱,还好意思提着剑摆出捉奸的架势来,简直恬不知耻。
他必须好好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千万不能让他的妻子再上了他的当。
他尝了尝这道菜,似乎醋放得稍微多了些……
罢了,重新做吧,这道菜他自己吃了便是。
次日,顾时派人客客气气地把秦思昭请到了李县丞的府上,又把这附近能叫到的官员全叫了过来,人越多越好。
他的脸上挂着体面的微笑,说道:
“秦先生,我身上受了些陈年旧伤,京中无医能治,从您师父那里得知了您是他的得意门生,特意来此处寻您来治,毕竟京中还有公务缠身,还请您随我一起回京,当然,带上您的家眷。”
顾时把一个木盒往前推了推,说道:
“一点感谢,不成敬意。”
此话他说得极为客气,简直给足了脸面。
之前秦思昭故意当着一堆大臣的面求他赐婚,让他下不来台,害得他吐血,现在轮到他用这招来治他了。
他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走着瞧吧,他不会杀他,但依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草民虽略通一些医术,可却尽是些野路子,陛下可放心么?”
秦思昭努力掩盖眼中的不悦,他倒是真敢让他给他治病,也不怕他动些什么手脚。
顾时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秦先生办事我一向放心,快收下吧,我会派人送您和您的家眷一同进京的,您放心,绝对安排妥当。”
“定不负陛下美意。”
众目睽睽,秦思昭也只能应了下来,他尚且不知那盒子里尽是女子的钗环首饰,皆是顾时亲手给泠川挑的。
第95章第95章修罗场
秦思昭明知此行不会有什么好事,但还是不得不承接下来,用袖子掩着脸,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他打的什么主意他难道看不出来么。
周围人无不觉得他得了赏识,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秦思昭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应付了几句场面话,便匆匆拿着顾时给的那个盒子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