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抿着唇,不说话了,倚着门慢慢滑下去,看向南宫的眼神满是警惕。
活像受惊的小动物,蜷缩在巢穴门口。
南宫乐得不行,总觉得她再蜷下去就要变身了,帝国人就像精彩的盲盒,有些温婉美人啪一下变成巨型渡鸦,壮硕的姑娘会忽然变成小蛇。
祝余身上的气息太杂,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南宫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正想趁着她醉酒化形多rua两把,却看见她眼中沁出几滴泪,慢慢的积蓄起来。
看起来可怜极了。
“……”
南宫抽气:“我应该没怎么你吧?”
“你哭什么,这是碰瓷!”
“差不多得了,不逗你玩了总行了吧。”
“你是胃疼哭的还是怎么回事,送你去医院?”
少女捂着肚子,倔强地昂起脸,带着哭腔:“我家里人没有不要我!”
“好吧好吧,”南宫懒得和她辩论,一手去转钥匙,一手抬起来准备拍门,总不能就放任这个醉鬼团在这里。
咔哒。这次钥匙轻轻转动,锁舌便轻松打开,南宫权当祝余已经醉得没力气了,俯身正准备将人扶起来。
然而眼见门开了,少女立刻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爬起来,速度之快让南宫叹为观止。
根本就是碰瓷吧!
祝余先是傻笑,然后又板起脸,年纪轻轻故作忧郁,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南宫侧目看她,忍无可忍:“你又怎么了?”
祝余:“她不喜欢我笑,太轻浮了。”
脸上泪痕未干,祝余继续道:“我要成熟一点,成为她的依靠。”
南宫:“……”
没看出来。
屋内点着一盏小夜灯,南宫轻而易举的就看见了那些散落在地的器械,银白色,在黑暗中微微折射着光,贴着墙的工作台上摊开一副手绘图纸。
南宫佯装无意,眯起眼睛扫过去,“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维修师?”
祝余舔舔唇,大步上前,将床前的白纱帘拉住,用小兔夹子夹好,密不透光,警惕地将宝贝藏起来。
南宫这个讨厌鬼那么爱放电,绝对不能让她看见白述舟!!
她不让看,南宫偏要看,几乎是在她抬腿的瞬间,南宫的视线便已经先一步飘往目的地。
白纱帐,宝石瞳,冷冰冰地映在黑暗中。
南宫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她下意识探向腰间,对于危险强烈的直觉让她几乎想撒腿就跑,仿佛那片黑暗中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
可也只有一瞬间,那双压迫感极强的眼眸便消失不见,白纱轻晃,粉红小兔夹子一跃而上。
祝余拉好帘子,又露出那种傻笑。
南宫:“……你看不见吗?”
祝余:“什么?”
她过于神态自若,南宫低声骂一句见鬼,少女立刻小声训斥:“嘘,小声一点,人家在睡觉。”
南宫走近,仔细打量一圈这个破烂环境,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白纱上,嗤笑:“干嘛,你还学人家金屋藏娇呢?起码也换个金笼子吧。”
刚刚还蜷缩得像大虾的少女支楞起来,小兽一般怒目而视:“不准你瞎说!”
也不知道这一直好脾气的家伙发什么疯,突然就表现出了钢铁般的意志,自己倒了杯冷水,咕噜咕噜坐着把药吃了。
南宫抱胸,冷眼看着祝余翻出药片,利落而麻木地灌下去,连喝水都很小声,明明在自己家里却浮现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气质。
桌上有个老款计时器,祝余拍了一下,然后就这么顺势趴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