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南宫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什么水产品,比如咸鱼……哦,那是食物。
“你还真挺能喝的,”南宫由衷感叹,“你的业绩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要钱不要命啊,服个软又不会怎么样。”
见祝余不说话,南宫倒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走到图纸前面,端详片刻,又蹲下去翻看修到一半的电路板。
“手艺不错嘛,在哪学的?”
“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和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既然有门能吃饭的手艺,何必还要去陪酒?赚钱都不会。你不适合干这个。”
你才陪酒,你……!
想到南宫也在那里受了不少委屈,祝余压着腹部的手泛白,将怒音憋回去,“不是陪酒,是服务员,顺带卖酒而已,你才不适合干这行,差点就要被坏人带走了。”
南宫耸耸肩,双腿交叉坐下,看向药品包装袋上那行莫名其妙的手写标签,挑眉:“你很缺钱?”
“嗯,不能饿肚子,家里人生病了,需要很多钱,然后我要送她回家。”
“什么病?”
“腿,受伤了,很难过。”
她这会儿看着倒很乖,黑发温顺地散落,和酒桌上简直判若两人。
“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些生意,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南宫撑着下巴,“发动机引擎能修吗?”
“能。”
“大型器械也行?我指的可不是电煮锅这些家用小电器。”
“熊。”
南宫:?
祝余搓搓手指:“价格到位,比能还多一点点点点。”
“好,我明天拿过来,你要是能修好给你这个数,”南宫摊开一只手,比了个夜场谈生意特定的手势,祝余曾经见过,但她不清楚是多少。
在酒吧谈生意的人都是这么比划的,祝余直觉不是一笔小钱,最起码也得……五百?
她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南宫要是知道这是祝余最初的报价,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她很早就知道当地来了个物美价廉的维修师,名声一宣扬出去,很多人都觉得她是在等着钓大鱼,却没人想到这个外来的家伙纯粹是不知道市场定价。
“好好干,你干这行可比陪酒有前途多了,没缺钱到那种地步还是趁早辞职,一旦你开始丧失尊严,就再也回不去了。”
南宫走之前拍拍祝余的肩膀,“别熬到胃穿孔,酒精中毒,一晚上赚的还不够你医药费,止疼药吃多了人也废了。”
祝余觉得南宫说得有点道理,她似乎已经对解热镇痛消炎安眠药产生了一定免疫。
没有用。
好痛。
胃部一抽一抽的痛,像是炎炎夏日器官被蒙进塑料袋,每一次呼吸都会让那层薄膜贴上血肉,粘腻的,令人窒息。
她趴在桌上,想起正在拆解的零件,银色扳手绞动几圈,意识也在一点点剥离。
藤蔓无声绕过来,烧了一瓶开水,兑在半杯凉透了的水中,推到少女身侧。
祝余眨眨眼,隐约又嗅到了那种温润的玫瑰香气,抽离的意识被紧紧缠上腰肢的力度唤醒,像是被人拥在怀中。
扼住脖颈。
下巴被抬起,热水尽数灌下,温柔、强大、不容抗拒。
“祝余,你去哪里了。”
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和热水形成了极大反差,一起淌过干渴的喉,呛出几滴水溅在唇边,向下滑,没入纤细脖颈,还有缠绕其上的深绿色藤蔓。
白纱不知何时拉开,昏黄灯光无法完全映照出她的美丽,银白发丝在黑暗中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