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醒来时阳光正好。
很久没有这么爽的睡到自然醒,宿醉的头疼还在浅浅跃动,昨夜的记忆有些断片,零零碎碎散落。
熟悉的玫瑰香气令她转过去,无意识蹭了蹭软软的被子,任阳光把另一面也晒至金黄。
等等,玫瑰。
这是白述舟的气息。
原本还有些困意的祝余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手腕、衣领,轻嗅,全身上下,全部都是玫瑰的香气,没来得及更换的衣服皱巴巴的。
救命啊,发生了什么……!
她应该不会、应该没有,在喝醉时做出什么冒犯白述舟的事情吧?!
祝余半跪着爬起来,一枚戒指从怀中抖落。
真的是从怀中,从胸口,被体温捂得温热。
她确实有把宝贝藏起来的习惯,贴身存放会让她感到安心,可还没来得及遮掩,一道微妙的目光垂落。
祝余猛地抬头,那双浅蓝色眼眸正冷冰冰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显然也看见了全过程。
戒指应该是戴在手上的。
而不是藏在怀里的。
这是白述舟的戒指,是当今帝王白千泽赠予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之一。
头痛欲裂中,祝余隐约想起来了,那道冷冰冰的声音说:“拿去,卖掉,辞职。”
好霸道。
她还给她倒水,藤蔓的拥抱,漂亮玫瑰,只是一靠近疼痛就开始减缓……呜,她真好!
祝余慌张捡起戒指,递给白述舟,“还给你,我们很快就会有钱了,你不要担心。”
被强行塞到手中的宝石戒指还裹挟着少女的体温,女人的视线落在她敞开的领口,神色晦暗,勾勾手指。
少女迟疑了一秒,似乎还想拒绝这个过于贵重的礼物,但白述舟轻轻眯起眼睛,气息冷下来,她便手足无措的乖乖凑过去。
宝石挂在如玉的指尖,白述舟纤长的手腕一转,十分自然的,从领口推了下去。
她漠然而倨傲地审视着祝余的反应,从猛然泛红的耳根,到克制着不往后躲的颤栗,宝石恰好卡在中间,在白皙肌肤间艳红如血。
啊,祝余咬着唇,第一反应,她的手怎么这么冷呀?竟比宝石还要冷。
自下而上偷看月光,是阴雨天,那双浅蓝色眼眸总是忧郁而雾蒙蒙的,此时难得泛起一点异样的光。
这里已经是祝余全身上下最白的地方,可被那支完美无暇的手一衬,也硬生生产生了落差。
女人腕间的那颗小痣红得刺目,血一般,从脉搏处渗出来,然后凝为一颗宝石,落在她的心口。
祝余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急速跃动的,究竟是她的心跳,还是白述舟的脉搏。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女人过于冰冷的手,将它贴在怀中,试图用体温融化一块冰。
没有耻辱,没有权衡,甚至没有太多思考,冰天雪地中她毛茸茸的出现,这么炽热的贴近。
少女就这么半跪着,羞辱性测试也像是一场骑士加冕。
无需博弈,她献上一颗真心。
龙血是冷的,此时却从手腕间泛起淡淡的粉红,白述舟面无表情,并没有抽出手,低唤一声:
“祝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