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一脚踩了下去。
脚心下热得烫人,还能感受到脉络的跳动,下一秒,一只手攥住了顾绒的脚腕,手背因用力而浮起浅淡青筋,像是要将顾绒的脚抬起,又像是想要下压去,明明用着力道,却纹丝不动,仿佛陷入矛盾之中。
不算小的画室内,堆积了许多东西。
立式衣镜又添了一个,相对着摆放,中间是圆形的墨绿色地毯,直径几乎盘踞了整间画室的三分之二,而两个镜子之间的距离却只有两米不到,略显逼仄,不过坐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陆屿背对着一面镜子,前面还有一面镜子,此刻人生遭受了巨大考验。
说是羞耻都不足以形容。
这简直是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突破程度。
——因为顾绒的毕设作品已经进展到一半,这就意味着,陆屿需要配合更多。。。。。。比如衣服数量上的减少。
这是必然的。
不然顾绒肯定要喊“为艺术献身”的口号,并嘲笑他的矫情。
所以陆屿忍着羞耻,脱得沉默又爽快。
教学讲解,再验证教学成果。
这个过程,他们已然进行了许多次,然而每一次对于陆屿而言,都是一次重新适应的过程。
但最难适应的,不是他越脱越多的衣服。
而是陆屿发觉,他的身体总会在这种时候有自己的想法。
声音在讲解时会逐渐发哑,像是生了锈的喇叭,发声开始费力,鼻子倒是越发好使,每次都能闻到顾绒身上沐浴液的香气,有时是牛奶味,软软糯糯的,有时是柠檬香,叫人口齿生津。
不知道为什么,顾绒很喜欢每次来画室前洗澡,也很喜欢各种香味的沐浴液。
但他却不喜欢他来之前洗澡。
甚至有时候需要他身上出汗,需要身体绷紧,需要肌理的展现。
为此,顾绒可以使出各种手段。
不过到最后,往往他们都会一起出汗。
到那时候,顾绒身上沐浴液的香气仿佛会蒸发掉,充斥在陆屿鼻尖的,只有一种味道,那就是顾绒本身的味道。
像是迷幻的香气,让人头皮发麻。
也让陆屿的唇齿开始发痒,目光无法移位,手脚都像是被牵了线的木偶,而控线的另一端,则握在顾绒手中。
这样不受控的感觉。。。。。。
“怎么了,不喜欢吗?”
顾绒脚心动了动:“可是你每次都有反应。”
陆屿浑身都冒出了薄汗,额头汗水滑落,滚过线条分明的下颚线,又顺着宽阔的肩颈延展到撑起轮廓的胸肌上,腹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越发勾勒出了肌理的形状,也更衬得腰腹部以下的反应越发无从遮挡。
“你不是说这是正常的。”
顾绒哼笑一声,不客气嘲笑陆屿:“别用我的话来狡辩,正常是指为艺术献身的事,不应该用有色眼光去看待,偶尔会有意外情况也能理解,但你每次都有意外情况啊,你说你这种,是不是叫。。。。。。天赋异禀?”
陆屿被说得皱起眉,手上用力,想将顾绒的脚抬走。
“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