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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生命（第3页）

话音落下，沈意绵的眼睛在他脸上盯了许久，直到确定他没有开玩笑，终于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谢律紧紧抱住他，像是想要把人揉进骨头里，指尖轻柔擦拭去沈意绵眼角的泪水，“对不起。”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是看到沈意绵掉眼泪，他现在觉得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沈意绵哭得浑身没了力气，窝在谢律怀里抽噎。

“我头疼。”他哑着嗓子小声说，哭了半天哭得脑仁都疼了。

谢律伸出手给他掐着额头，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好点么”

沈意绵有气无力地嗯了声，调整姿势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我也不应该说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谢律眼睫微颤，轻声道，“你没错，都是我错了，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帮你想办法，这是我的职责。”

沈意绵摇了摇头，“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你生搬硬套讲大道理，只是那时候我太伤心口不择言，对我而言你和师尊一样重要。”这件事本来就跟谢律无关，是他把气撒在了谢律身上。

听到这话，谢律心头更加郁闷酸涩，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滋味，或许应该叫做愧疚。

“对不起，绵绵。”

沈意绵牵起嘴角，挤出点笑容来，“你没完了，还要车轱辘话说到什么时候，咱俩都没错行了吧。”

谢律抿了抿唇，轻吻在他的额头，“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那种情况我应该如何处理我不想下一次还犯同样的错误。”

他的确觉醒了自我意识，可他毕竟不是人类，对人类的感情知之甚少，以至于只能说出客观到有些冷血的话来劝导沈意绵。

闻言，沈意绵敛起眸光，轻声道，“没有解法，人类就算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面临亲人离去这件事，依旧会无法接受事实，这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只有学着自己慢慢接受，治愈伤痛。”

谢律努力理解着他话中的意思，半晌，他低声道，“抱歉。”

沈意绵猜到他理解不了，毕竟在AI的世界里，死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AI不会死，更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共情死亡。

顿了顿，他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话音落下，谢律神色倏然僵住。

良久，沈意绵见他答不上来，无奈地笑了笑，“算了，理解不了的事情不用强行逼迫自己去共情，反正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消失。”

谢律打断他的声音，茫然开口，“我觉醒的自我意志，全都是因为你给了我驱动力。”

沈意绵微微怔愕，又听谢律道，“如果你死了，我应该会变回一个普通的AI机器人，彻底失去觉醒的自我意志。”

这是他经过推导得出的结论。

从沈意绵死去的那一刻，他的意志随之消亡。

“你……”沈意绵哑然望着他，捧住他的脸揉搓两下，“你要跟我殉情啊”

“殉情”谢律品了品，沉吟一声道，“这词听起来很浪漫。”

沈意绵：“……浪漫你个头。”

见他有心情骂人，谢律稍稍放心下来些许，温声道，“回去吧，我用手帕给你敷敷眼睛，哭得好肿。”

沈意绵一想起师尊的事，心里又开始堵得要命，他偏头看向谢律，低声道，“算我求求你，一定要救师尊，如果你救活师尊，这辈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谢律拂去他身上尘灰，把人背到身上，“我一定会救师尊，一定。”

得到他的反复肯定，沈意绵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一点点，疲倦地揽住谢律的肩头，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嘴里仍小声嘟哝，“谢律，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谢律背着他走下一层层玉阶，月色披在两人身上，四周静谧，只闻虫鸟低鸣。

“我也喜欢你，绵绵，整个世界只喜欢你。”

你的指令就是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