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中保留着最后一分理智,可她却不受控制的想哭。
“咱们先去东市的茶叶铺子。”云心快步走着,不想让琼华看到自己的表情,迎面撞上一人。
“嘶…王妃,本官正要去傅大人府上。”薛科揉着下巴,方才被云心头上的珠钗划破了皮。
“薛大人去府上有何事?”云心看到了他手中的圣旨,心中更为担忧。
这里距离四王府不远,薛科猜测云心才从四王府出来。
四皇子的两个侍从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大理寺周围监视着,他并没有驱赶,傅府小厮过来自首的事云心不应该不知。
“王妃别怪罪,圣上斥责了春闱舞弊之事,下旨撤了傅大人的职,我是去府上宣读旨意的。”
见云心神色并无意外,薛科也松了一口气。
逝者已矣,生前名没有必要多在意,可背后的主使,或许也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她一定要找到。
“这下薛大人还认为我父亲的死是个意外吗?”云心直直看向薛科,眼睛通红,“我问你,归园客栈老板是不是也死了?”
若是要将污名安在父亲身上,就应该让客栈老板承认此前的证词,然后杀人灭口,这样舞弊案的关键人物就全都死无对证。
“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人在牢房外动手脚,想抓时已经跑了。本官叫人偷偷把客栈老板带回家中秘密看守,如今是安全的。”薛科办案多年,隐约察觉到傅仪方的死许是和舞弊案相关,吩咐手下在客栈老板身上留了心。
本以为薛科只是拜高踩低的墙头草,没想到他还肯认真办案,云心行了一礼:“此前云心对大人多有误会,还请大人莫怪。”
薛科摆手,他不是为了云心的感谢,他是为了自己的心。若说傅仪方参与春闱舞弊,他也是不信的。
客栈老板出了狱,也不必再靠装疯保命,审问方式也灵活得多。
父亲因甘草而死的线索就是他提供的,想要知道父亲身死的细节,直接问他或许是最快的方法。
“云心还有些话想要问客栈老板,稍后能否去大人府上拜会?”她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几日磋磨,云心神色中不见疲惫,更添坚毅。
薛科点头:“自然可以,只是这客栈老板本是偷偷转移到我府上的,还请王妃和任何人都不要说。”
二人一同去了太傅府上,小妹出来迎接云心,看到薛科直皱眉头。
“长姐,薛大人来府上做什么?”
薛科装作不知,环顾四周,不见老夫人身影:“圣上下旨,请阖府接旨。”
有家丁跑去后院唤老夫人,缪云同傅仪方的尸体叙话已有两个时辰,眼神失焦、整个人失魂落魄。
薛大人拿出圣旨,阖府皆跪。
“朕听闻太傅死于狱中,悲痛万分,然太傅之职不可无人接替,特任吏部尚书叶玄礼接任太傅,钦此!”
待念完圣旨,薛科清了清喉咙:“陛下有一道口谕,傅仪方参与春闱舞弊之事,实让朕寒心,望其家眷日后自省其身,勿违我之深意。”
缪云本就在心死之时,听闻这道圣旨起身撞向石柱,好在云萱多年习武反应迅速,挡在了她面前。
“云萱,别拦我,我要去陪你父亲!”缪云眼泪早已流干,喉咙沙哑无比,“黄泉路上他会寂寞,让我去罢!”
云萱干脆地在缪云颈后重重一击,将母亲打昏了过去。
“琼华,你好生照顾母亲,不要让她再轻生了。”
琼华从小和云心一同长大,如今府内人心动荡,只有她是可信的。
云心起身和薛科一同离开,小妹难以置信地喊道:“长姐,你要和他一起走?”
他分明是陷害父亲的奸佞小人。
“长姐要去薛大人府上拜会,父亲不在了,人情拜会还是要有,我们这一家子还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