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扭头,透过帷帽的轻纱看向大堂,客人不知何时都走了,空荡荡的。
视线转向柜台,那掌柜像个游戏里的NPC一样,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低头按着算盘,只是不再拨弄。
原来是因为其他声响消失,这楼梯的响声才会显得这样刺耳。
踏上二楼的走廊后,环境寂静,江跃鲤甚至能感受到随着他们每一步的走动,脚下木地板的轻微颤动。
“秦大哥的门,怎么是开的?”花奴儿突然出声,打破静谧。
江跃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车夫的房门半开着。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花奴儿快步走去,一把推开了门,随即惊惧万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跃鲤和凌无咎紧跟其后,从门口往里看。
那车夫已经死了。
他趴在床上,光着上半身,一把长剑自背后贯穿,将他牢牢钉在床板上。
房里并未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油灯里的油已经燃尽,灯芯焦黑。
“秦大哥。”花奴儿声音悲切极了,“怎么回事,昨晚还好好的……”
她嚎完这句话后,又掩面哭泣,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江跃鲤有些意外,这个惯会逢场作戏的女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刻。
节哀,大姐。
情绪的悲恸还未来得及感染旁人,花奴儿便收敛起了起来,悲痛欲绝的表情消失。
她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拔,“噗呲”一声,长剑从尸体上拔了出来。
剑身在拔出时带着血渍,飞溅开来,有几滴溅到她一侧脸颊上。
此刻她眼神坚定,饱含杀气,手中所提的剑偏长,居然显现出几分正气凛然的豪杰风范来。
这是为爱转性,走的是励志剧本。
江跃鲤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但紧接着,花奴儿转头朝门一转,江跃鲤吓了一跳。
毕竟昨晚刚同他们斗殴过,有那么一瞬间,江跃鲤以为她将冒头指向了他们。
好在花奴儿只是抬起手肘,用她缀满小花的衣袖,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
几朵花儿即刻染上了血迹,扭曲又狰狞。
“竟敢如此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干的!”
花奴儿说得义愤填膺,那架势仿佛一旦找到仇人,便会二话不说,抬剑劈向对方。
门外的两人并未回应她。
不是江跃鲤没有同情心,而是花奴儿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昨日还满口不把人命当回事,甚至表现得与这位仁兄并不太熟悉,不太对付,今天却感情充沛,实在怪异。
“你们为何不进来?”花奴儿情绪平静了些,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就在这一瞬间,江跃鲤注意到,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反而逐渐浮现出算计的意味。
江跃鲤谨慎道:“还是不要了,其实我们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补充道:“要不要我帮忙传信给花老板?”
那日花满楼得知戚升死在他们手上后,便给了她一件传信法宝。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卷轴,是魔域独有的宝物。
据说制作方法极其残忍,要将一匹灵兽炼化成魔兽,使其身体断开却依然能存活,再硬生生将两段身体炼进这件法宝里。
随后将法宝一分为二,制成两件一模一样的卷轴。
江跃鲤持有一件,另一件则在花满楼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