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跃鲤在这一侧书写的内容,会同步在另一侧浮现。
这是目前为止,最方便的传信法宝,但寿命极短,只能用一次。
听说由于制作方法太过残忍,又耗费精力、灵力和魔气,所以正道人士不齿为用。
如此好用且珍贵的法宝,江跃鲤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已死的车夫使用。
她只是试探性地一提,果然,这一试,便让花奴儿露出了马脚。
“哼,你以为她是什么善茬?”花奴儿将长剑随手扔到地上,捏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语气轻蔑,“会在意这种小喽啰的命?”
江跃鲤提眉:“不装了?”
花奴儿冷笑:“你不信,我还装什么?装也是很累的。”
“是你杀了他?”
“是啊,”花奴儿满不在乎地说,“光有武力又如何,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她眉眼一抬,阴森森地望着门外的两人,慢悠悠道:“你们两个,也是蠢货。”
她话音未落,江跃鲤只觉眼前一黑。
熟悉的清冽草木香扑鼻而来,同时,她听到“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剑刃剧烈晃动的嗡鸣声。
就在耳侧,近在咫尺。
她糊里糊涂,被裹进了凌无咎的魇氅里,严严实实,完全不知外头情况。
凌无咎胸膛震动,嗓音低沉:“屏息。”
江跃鲤闻言,立即将头埋在他胸口,顾不得头上兜帽已经滑落,乖乖屏住呼吸。
外面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各种声音杂乱,夹杂在风声中。
厚重的魇氅被吹得扑打作响,布料剧烈翻飞,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她身上。
江跃鲤觉得奇怪,屋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渐渐地,风声停息。
凌无咎松开怀抱,握住她的肩头,将她轻轻从怀中推开。
江跃鲤并未立即看他,因为四周环境太过抢眼。
本就破败的客栈,此刻被吹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破洞。抬头望去,甚至能直接看到屋顶的大窟窿,露出不规则的灰蒙天空。
一堵残破的墙后,花奴儿踱步而出。
一瞧,便知她结结实实、正面迎上了那一阵狂风。
她如同经历了一场强烈台风的花田,衣裙、发间、脖颈间、眼眸等处装饰的花饰,皆凌乱不堪,嘴角还溢出了一抹鲜血。
“你身上果然有什么东西!”她看着凌无咎道。
万花之母受伤了,可她面上笑容灿烂,得意的神情丝毫不减,话语间掩饰不住贪念。
真是过分嚣张。
随即,江跃鲤心中咯噔一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凌无咎状态比她更糟糕。
她急忙转身,望向凌无咎,他衣袍齐整,可捂着心口,痛苦地将额头抵在门框上。
而另一侧的门框上,深深插着一把长剑,几乎整个剑身都没入墙面,只留下剑柄在外,红色的剑穗带血,还在微微晃荡。
这把剑应当是刚才被花奴儿踢过来,凌无咎给挡到那边的吧。
凌无咎脑壳疼?
不会是砸到脑壳了吧。
江跃鲤脑海中思绪翻涌。
显然,她想得过于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