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如果你没有魔心,你的打斗实力怎么样?”
“一般。”
“是没机会修行吗?”
“是不可修行,本身便跳出了修行规则之外,也无所谓修行不修行了。”
江跃鲤不由得怔。
这感觉就像发现常年稳居榜首的学神,竟有一门课连及格线都够不着,而且还是偏科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空有一身受人觊觎的灵力,却无法强大起来自保。
猛然间,她想到若是那回忆是真实发生的,那么他在那段时间如何了?
随后,江跃鲤从凌无咎口中再问不出任何信息,便再度找上了乌鸦。
此时乌鸦在客栈大堂,站在靠窗的桌上,绿豆眼盯着眼前的手。
秦骓言微微垂首,不紧不慢地给它剥松子。
一副岁月静好模样,江跃鲤手往前一捞,一把将它抓到手中。
“我有些事要和它说。”她说着,便带着乌鸦往楼梯走去。
秦骓言并未阻拦,只是站起身道,温和道:“好,你轻点。”
回到房中避开所有人后,江跃鲤再次用了一块记忆碎片。
刚进到回忆中,她便将自己传送到了灵韵峰。
落在宽阔街道上,违和感铺面而来。
原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长街,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中。
商铺门前高悬琉璃灯笼依旧亮着,各类摊子还在,茶肆如常白烟袅袅,可往来的行人已稀疏了许多,经过她身侧的,皆低着头快步疾走,衣袖带起的风搅动着凝重的空气。
这是怎么了?
江跃鲤飘进茶肆,试图打听一些消息,可里头的人要不不说话,要不便沉着脸抱怨。
他们抱怨内容大抵都是些灵气不足、修为停滞、魔物作乱等等,她坐在一侧,听了半晌,也没听出造成这一片沉寂的原因。
她转身朝长街尽头那座高大楼阁飘去。
上一段记忆中,那位严长老的能看到她,甚至试图困住她。
这一次她不再那样光明正大乱飘,躲着四处巡逻的白衣修士,来到了凌无咎寝殿门前。
进门前,她扭头看了一眼栏杆外的景象,天井里往昔灵光流溢的盛景已然不再。像灾荒年间,大户人家就也需衣节食般的,诸多倚赖灵气运转的法器,都停滞了下来。
连四处巡逻的修士,也没了昔日神仙光彩,皆板着脸,肃穆游走于各层走廊。
可能被克扣工资了吧……
江跃鲤这样想着,便往前方门口探进一个脑袋,随即浑身一僵。
屋内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书架倒塌,桌椅杂乱,地面上染上一团团深褐色,像干涸的血迹。
从书案的破损模样看来,这和她离开时,简直一模一样!
在她离开后,并未着人收拾,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江跃鲤连忙往栖梦崖飞去。
栖梦崖的宅院倒是和往常一般。
她才落了地,便听见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转身看去。
笃无圆双手持着托盘,脚边一地青色碎瓷片,依旧青年模样,眼中也盛满慌张。
与她对上视线,更是宛若见了鬼一般,往后退两步。
这反应属实莫名其妙,江跃鲤道:“在你眼中,我长得很吓人?”
笃无圆听她语气并无恼意,稍稍放松了些。
他长相偏清冷,却眼中包了泪,哽咽道:“我以为你已经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