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厌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没和她对视上。
很快,刘大口将冬桁手记翻了出来,只是这书书皮早已发黄,年代感还挺重的。确实就像刘大口所说跟个老古董一样。
叶悬玲接过书,向刘大口道谢之后,朝纪厌道:“走吧,回医馆。”
离开这间密室之前,纪厌还不断地看着这件密室的布局。
见他这样,叶悬玲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又对刘大口微微一笑:“县太爷,过几日,我便将此书还回来。”
刘大口摆手:“不急不急,叶姑娘好好看,治这病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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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馆的第一件事,叶悬玲写了张字条贴在门外。
【各位父老乡亲不必担心,此时大家尽量呆在屋内不要出门,以防感染疫病。县令大人已将书籍借于青叶医馆,我与师傅正在研究解药,查其中异状。】
一张看起来没这么重要的字条,却对大家影响如此之深。当今县令大家都知其心性,视财如命,对凌弱欺善之人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居然愿意借出自己的爱书,看来这疫病应当是十分严重了。
现下叶青医馆与县堂门窗紧闭,无一人进出。
叶悬玲取了纸笔,将手记里提到的药材以及做法通通抄了一遍在纸上,边抄边问纪厌:“你不害怕吗?”
纪厌就坐在药柜太不远处,一身红衣吊儿郎当的撑着脸看她。
即使她没叫他的名字,纪厌也知道是在叫他,他低低一笑反问道:“你在担心我?”
“担心吗?”叶悬玲手上拿着的笔一顿,她倒是更担心房屋内叶青,“我们以前认识吗?”
“早晨那阵是我唐突了,抱歉。”纪厌接着又说,“也许认识,也许是我认错了也说不准呢?”
语毕,谁也没再说话,中堂内保持着诡异的沉默,静的似乎能听见叶悬玲拿着毛笔在黝黑的砚台里沾墨的声音。
叶悬玲今日的装扮与昨日不同,头发没用一根发簪挽起,而是扎了两个辫子,额前留着妹妹绺,看起来比昨日脸庞更显小。
垂头书写时总觉得头发有些碍事,她将肩前的辫子甩到肩后。
刚将辫子甩过去,就听到纪厌一声惊呼。
叶悬玲侧头看去,纪厌捂着手护在胸前,他微微蹙眉,脸上像是隐忍着痛楚。
她立马落下笔,飞奔过去握住他的肩膀扶起他,担忧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感染了吧?”
纪厌还是紧闭着眼睛,没说话。
叶悬玲紧了紧脸上的面布,手背附上他的额头,
并不发烫。
她将他的手扯出来看,上面并没有脓包:“你到底怎么了?!纪厌?”
半晌,纪厌全身舒展,又恢复了刚才那懒散漫不经心的状态:
“你就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