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嘴角留下,落在芒果上。
严漌着急地用衣袖擦拭着鲜血。
红色在黄色的芒果皮上染成一片,化成了橙色。
“为什么擦不干净?”
“为什么?”
严漌鼻青脸肿,嘴里叽里咕哝的,谁都听不清。
他着急坏了,更加快速地擦着。
血液不断地从他的脸庞流淌而下。
他人是脏的,他的衣服也是脏的。
意识到这点的严漌,开始用手掌抹着自己的脸庞,试图把脏污擦拭干净。
越擦越脏。
严漌眯瞪着一双眼,半张脸都是鲜红的血色。
身上的衣服,东一个大洞,西一个缺口。
齐怀英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
她眼里几乎不带怜悯和心疼,反而是厌恶居多。
她见不得男人这副样子,好似天塌了就站不起来似的。
倘若他还有点骨气,有点毅力,就该一五一十地理清,该找人算账找人算账。
这副受了磋磨的样子,做给谁看?
齐怀英是个铁血铮铮的人,她只会咬碎牙血往肚里吞。
别人欠她的,她一定会拿回来。
不管是什么办法。
可严漌这副模样,她也无法多说些什么。
要真算起来,如今这个局面,也要怪她齐怀英三分。
她觉得,严漌如今这样在家,又担心他遭人毒恨暗算,因此叮嘱了些人,要多加关照些严漌。
谁知,这事到头来发酵一番,竟酿成大祸。
严漌也算是“死到临头”,该有的一遭逃不掉。
除了齐怀英,还有不少人找上门来,可都被她的人拦在了外面。
这事,原本就由齐怀英牵头负责。
她大包大揽地拿下全部事情,现在出了问题,该她处理。
齐怀英小小地抓了一批人,多是冲在前头的。
严漌这副惨样,凡是看见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如果私底下打了,没人看见,那打了也就打了。
可如今闹到明面上来,岂不是指着众人的面说这里没有王法吗?
谁的脸上都过不去。
被抓的,有人觉得羞愧难当。心说是猪油蒙了心,被鬼捂住了眼,才莽撞地做出这事来!
也有人一身桀骜,仍觉自己是正义之道。这严漌,早就该打了!日后别放他出去,否则他见严漌一次,就打一次!
有人好奇地提问:“听说,是严漌先动手打人的?我瞧他平日里礼貌得很哪,不曾见他与旁人急眼。他当真打人了?”
于是,事情中心的亲历者,面上頓起几分不自然,支支吾吾但依旧坚硬地说到:“那不然呢?自古人不可面相!”
更有好事者连珠炮弹似地发问:“哦?是这样的么?可那日我怎么只远远地瞧见严漌伤了?旁人看着可是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