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院判觑她一眼道:“哪里是一月前,分明是两个多月前她手骨折。你们这病情也搞不清楚的,也送药?”
说罢,也不等赵夫人再问什么,叫上小女医提着箱子就出门去了。
赵夫人听了他那话,呆呆地愣在原地。
跟在她身边的金铛去送了劳院判一段路,不多时就有荣回堂的石榴也来请他,说是老太太头疼病犯了,故金铛又折返回去。
这么一会儿,就听见院子传出赵夫人的骂声。
“好啊,偌大一个郡王府,也干这些欺人的勾当!他们家的爵位营生没一个子进账了,指望着用女儿的旧伤来讹我家的钱!”
金铛忙进去,劝道:“夫人小声些,我在外头都听见了。”
赵夫人围着藤椅在榻前来回踱步,一声一声满含气愤。
“我不骂人如何能平我心中怒气,这会子歇火,要把我憋死!”
金铛只得出门去把院中的几个丫鬟都叫去厨房煎药看火。银铃和听风两个则老远的守在进院子的廊上,赵夫人这些话叫人来了听见了未免不好。
惊月是个话多又直脾气的,这时候跳出来说:“我早就说夫人冤枉了小姐了,夫人只是不信。”
“那日一早小姐只是淘气着溜出去玩,还没玩两下子就遇见了县主,我们还没说话呢,那县主就先上来刁难。小姐都行了礼了,偏要小姐跪着不起来。后来小姐生了气,也只是扬起鞭子打在了地上。一点儿也没碰到人,她自己就倒地上了。”
跟在赵夫人身边的金铛道:“早也没见你说,偏这时候是个黄鹂鸟了?”
赵夫人瞥她一眼:“就属你磨牙!”
惊月只蹲在吕姝身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汗,嘴里鼓鼓囊嚢的委屈极了。
“我还怎么说呢……”
随后赵夫人接着问了惊月那日的许多细节,惊月一一说了。
吕姝躺在软榻上,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未乡县主先前声称自己右臂受了鞭伤,是被吕姝打骨折了。当时郡王府的人找上门来要说法,赵夫人去郡王府看时,也确实看见伤势严重。
回家来细问女儿,吕姝只是说县主如何如何欺负她,矢口否认是自己打的人。
赵夫人又问她到底拿没拿鞭子,吕姝怕她母亲收了她的鞭子,就说自己没拿出来,是县主污蔑她,惊月本想说实话却也只得跟着做伪证。
赵夫人看女儿眼神闪躲,心虚得厉害,便不大信她的话。私下里又找人问了看门的小厮,都说亲眼看见是吕姝打得县主倒地。
眼看着小姐要被冤枉,这时候惊月才把实话告诉了赵夫人。
赵夫人却误以为惊月要包庇吕姝,结合女儿爱闯祸的性子,到底还是听信了小厮们的话,最后带着吕姝登门赔礼道歉了。
却说这会儿赵夫人把当日看门的两个小厮叫了进来。吕姝看见两个小厮跪在地上,又听见惊月刚才那一番话,猜测小厮是大早上偷懒睡觉,根本没看见打没打到人。
不过是听见一声鞭子响了,看见县主摔倒在地上,加上吕姝平日又是个好惹是生非的,不想让自己挨骂才说她打了人。
赵夫人照例先盘问了几句,那两个小厮起初还不肯承认。
吕姝就问:“当日我是哪只手拿的鞭子?你们两个一起说。”
“一,二……”
“三”字还未说出口,两人就脱口而出:
“左手——”
“右手!”
吕姝听见,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