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叔,小侄省的!”谢鳞稍一考虑,还是决定进行一些必要的提醒,因为他是李紈唯一的本家长辈,“也请二叔到江南后注意身体,南北之间相隔千里、气候相差极大,朝廷的公务要管,自己的健康也不能垮了。”
“难为青麟关心。”果然,听到他的劝说后,李守义的笑容明亮许多,“我走之后,
恐怕三两年內很难再回来,京城这边只能劳烦你多多照顾。”
“二叔放心!”青麟主动举杯闷掉。
“我听说,这些日子贾家和梅家走的很近?”李守义陪饮一杯后面露古怪。
“二叔说的可是翰林院的梅编修?”谢鳞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位,“不错,这些日子他和政二叔確实来往不少,怎么了?”
“你小心些,是否提醒贾家自己决定。”李守义不屑的摇了摇头,“原本梅錚虽说没什么前途,听说以前还有问题,到底还是养望多年的当朝翰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不想他年过不惑,竟会晚节不保,与一帮商贾之辈一气。
有传闻,他这些日子做的很不像话,虽说我也知道,清流中有些默认的『规矩”,可是像他这样近乎来者不拒,短短不过月余就买下数千两的房產,又不顾之前的名声养风尘女子,怕不是一句“规矩』所能掩盖。”
“风尘女子?”谢鳞愣了一下,“我只听说他收了姑娘,难不成这么大岁数了,又开始到楼子里閒逛?”
“还是父子同游。”李守义的脸色不大好看,“存周兄虽说学识有限,却向来以读书人自居,谨守书生本分,想不到竟会与这等人为伍,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一一”谢鳞没想到梅家爷俩竟然闹的这么大。
想想也不算难以理解,这俩全都是清苦多年,混得吃肉都困难,一朝放开定然雪崩,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底线都是一步步沦陷的,一开始他只是和贾政喝喝酒谈谈心,却被贾家的奢靡生活一步步吸引,最终走向墮落。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概就是贾珍送的两个“熟练技工”。
算了,反正某人一开始就想弄死这俩,现在他们自己作死更好。
“为人臣者,一定要谨守本分。”李守义表情严肃,“老夫也听过你之前的不少事情,但有句俗语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既然已经改好,自该坚持下去,我原也不知你会外放,江南又是自古富庶,切不可沉迷享乐、自毁前程啊!”
“小侄何至於此!”谢鳞赶紧表態。
“罢了,你心中有数便好,谢爵爷虽说为人直爽,这么多年却没传出什么坏名声,想来也是正派人。”李守义毕竟不是正经的长辈,这种事情不准备多说,“以他的脾气,若是你还敢不老实一—”
“小侄省的!”谢鳞还能不知道谢鯨的脾气。
接下来,两人没再谈什么私人话题,说的无非就是一些任职经验、公务繁忙之类,又是边说边喝,很快酒过三巡,不胜酒力的李守义起身告辞,走时整个人都在晃悠,幸好他带了马车,不用担心被扔在路上。
“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子,喝起来就没个完。”直到院门关闭的声音传来,李紈才从西厢房出来,看著红头胀脸的某人娇嗔,“我因为避嫌没再露面,早知如此就该出来拦一拦。”
“这次真不怨我,二叔喝的太快。”谢鳞哭笑不得,“兰儿呢?”
“你们喝了一中午,这都已经未初(十三点)过半,还不许她歇个中觉啊?”李紈表情复杂,“想不到二叔一朝得势,他多年沉沦书海,按照朝廷惯例,继续耽误下去就会再无机会,这次放纵一些不难理解,你怎么也跟著没个节制?”
“我是晚辈啊,怎么拦?”谢鳞中间不是没想过少喝,问题是李守义兴致高昂,一杯接一杯,“反正他走时还清醒,没事儿!”
“根本停不下来!”(。avi)
“你呀!”李紈有什么办法?
乾脆一把推开他,屈身开始收拾残席。
“对了,现在是大白天,你出来方便吗?”谢鳞突然想起来。
“横竖那边没什么正事儿,去老祖宗那里不是閒话就是陪著打牌,我就报了个身上不爽利,又应付过女先生,接下来的几天都不用担心。”李紈说话时也没忘收拾,“若不然,素云怎么没跟来?”
“留她应付『点名”吗?”谢鳞调侃一句。
“我许她晚上过来。”李紈已经倒掉所有剩菜,將杯盘全都收好,放在一个托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