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酒一拍筷子,把嘉菉那碗腊肉藕汤往既明面前一放。
“你吃。”
两人都是一愣,嘉菉反应过来,心头一甜,她这是在为他出头吗?
既明眸光微动,轻笑一声:“我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
“你和他闹就闹,浪费粮食做什么,这么咸一碗汤,给谁喝?”
田酒小脸严肃,漆黑眼瞳直视着他:“你要是敢说倒了,那就倒进你嘴里。我说到做到。”
既明看田酒这幅模样,估计她是真做得出来,再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失策。
嘉菉抱胸,嘴角挑高,附和道:“就是,要不我帮你按着,你来倒?”
田酒短暂思考了下,点头:“可以。”
两人目光交汇,再一同移到既明身上,都有点蠢蠢欲动。
既明:“……”忽然有点后悔当年没学武。
“我有法子,”既明语速有些快,像是生怕说晚了,真被灌下这碗汤,“盐只在汤里,腊肉和藕块捞出来涮一涮还是能吃的。”
“那谁吃?不会还要我吃吧。”嘉菉得理不饶人,有人撑腰自然志得意满。
既明:“……你别太过分。”
田酒大手一挥,下了决策:“既明去涮,必须涮干净,涮完倒给大黄。下次再犯,我可真要倒你嘴里了。”
既明垂着眼睛,低低“哦”了一声。
嘉菉看他任劳任怨地去涮肉,笑得肩头耸动,用冒青岔的脑袋拱了下田酒的胳膊。
田酒筷子一晃,一块藕片差点掉地上。
她啧声,直接推开他:“你干嘛?”
嘉菉还是笑,神采飞扬,眉眼煜煜地望着她,声音黏糊糊的。
“你对我真好。”
田酒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敷衍道:“哈哈。”
男人的心思太难猜,所以她不猜。
嘉菉想起她刚才那样维护他,现在却故作冷淡,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害羞呢,他偷笑两声。
刚涮完肉回来的既明:“……”
看他那不值钱的笑,扶额叹息,这人还能救回来吗?
嘉菉不理会他,边吃饭边给田酒夹菜,只夹长得规整漂亮的肉和最圆最白的藕片,蚂蚁搬家似的往田酒碗里送。
田酒吃饭专注,他夹什么田酒就吃什么,红润的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嘉菉看得出神,嘴角带着笑,夹菜夹上瘾了,甚至还想上手戳一戳。
既明眼神在两人间来回,吃得食不下咽,很想给他一巴掌。
一顿饭吃完,田酒肚子饱饱,无比满足。嘉菉脸上的笑耀眼得不行,心情无比愉悦。
只有既明,一张俊脸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今天都穿草鞋出门,”田酒说完,特意嘱托既明一句,“你也一样。”
既明嫌草鞋扎脚,平时天气热,嘉菉和田酒都穿草鞋,他也依旧穿布鞋,自己每天回家还要额外刷鞋子。
他微一蹙眉,看了眼田酒脚上露趾头的草鞋,为难道:“布鞋不行吗?”
“今天下稻田插秧,穿布鞋不方便。”
插秧?
既明和嘉菉面上同时流露出好奇,稻田见过,但却没见过农人真真切切地插秧。
“好吧。”既明妥协。
三人一狗戴着草帽出发了,这次不用上山,稻田在山脚间的平缓地势上匍匐远去,像一块块泛光的镜子高低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