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家,又转场去村大夫家,还好只是不严重的扭伤,敷完药就把人带回来了。
当天夜里噼里啪啦下了场大雨
,天水倾斜似的,把小院子里冲得一干二净。
堂屋里,田酒和嘉菉都洗过澡,干干净净地吃饭。
嘉菉把窗户打开一线,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感叹道:“田酒,还好你找到我了。”
不然这样的大雨,大坑里还不知道要积多少雨水,他在下面避无可避,泡在水里一夜,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田酒饿极了,只顾埋头吃饭,含糊着“嗯”了一声。
不怪她反应冷淡,实在是嘉菉一晚上嘴巴不停,总是在谈论这件事,没完没了。
既明瞥了眼田酒圆鼓鼓的腮帮子,心头也多了抹感激和欣慰。
看来田酒是真对嘉菉没什么想法,两人在山上孤男寡女,嘉菉裤子都没了,她还是把人好好救了带下来,叫嘉菉躲过这场大雨,实在算是正人君子。
或许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么想着,他夹了一块肉放进田酒碗里。
田酒扒饭动作一缓,眼睛从碗沿边缘瞅他一眼。
既明对她温柔一笑:“多吃些。”
田酒:“……”感觉他像在喂大黄。
刚想到大黄,她脚边趴着的大黄忽然站起来,走到门边上,嗷嗷地用爪子扒门。
平时大黄都睡在廊檐下,但今天雨大,田酒把他的窝挪进堂屋。
嘉菉摸了下大黄的尾巴:“你出去干什么?尿急?”
田酒放下碗,喊了声:“黄哥,过来。”
大黄犹豫了下,还是朝田酒走来,但一直回头朝门外望,嘴里低声地呜呜着,尾巴也垂下来摆动,看起来十分焦躁。
田酒觉得不对,蹲下来揉揉它的头,耐心道:“怎么了?外面在下雨,你要出去吗?”
大黄呜呜叫唤,嘴巴咬住田酒的袖子往外拉。
外面雨还很大,声响噼啪,田酒看了眼雨幕,拍拍它的头:“好,我们出去。”
大黄像是听懂了,瞬间安静下来,不再叫唤,只是尾巴还在不停地甩。
“你真要出去啊?外面雨那么大,你才洗过澡。”嘉菉劝她。
田酒起身,利落地找出蓑衣披到身上,听见嘉菉的话只微微侧头扫过来一眼。
“嗯。”
她只说了一个字,姿态也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既明按住嘉菉的手,对他摇摇头,不让他再劝。
再劝什么都没用,田酒是个很神奇也很简单的人,活得像块坦然的石头。
嘉菉看了眼自己包得圆咕隆咚的脚,一时悔恨,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受了伤,不然他还能和她一块出门。
田酒给大黄也披上一件小蓑衣,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他们,直接打开了门。
既明看出来,她并没有考虑过要他们也来帮忙。
门一开,风雨瞬间从门缝里倾泄进来,打湿一小片地面。
田酒动作迅速地钻出去,大黄贴着她的腿,一人一狗消失在门后,门又吱呀一声合上。
嘉菉立马打开半扇窗,雨大到像是根根白线在天地间来回拉锯,风雨中那道背影看起来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坚定。
大雨滂沱,走在雨中几乎只能听见雨点啪啪打在蓑衣上的声音。
大黄冲在前面,田酒跟着大黄一路往外走。
“你要去哪?黄哥?”
大黄嗷嗷嗷地叫,鼻子在地上在风中到处嗅闻,焦急地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