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许威非死不可,哪有这么好心让他们一家团圆。
*
“陛下。”
……
“陛下?”
祁无忧从混沌中回神,发觉薛妙容是在叫她。
她动了动身子,硬挺的素服立马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昨夜,贵妃含泪声称皇帝驾崩,宣读了遗诏。祁无忧带着许威的人头和骁健营回到皇宫“奔丧”,血色和刀光吓得群臣噤若寒蝉。后来不知谁带头山呼万岁,其余人等只见许威碗大的口子,血都没干,皆战战兢兢俯首称臣。
一整夜,祁无忧只来得及换了身孝服,几乎没有合眼。外面说她逼宫弑父的传言还未平息,给祁天成下毒的真凶更没有伏法,萧愉吊唁的信却已经送到了。
祁无忧甚至不必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读完信,她便让薛妙容不用忙活了,萧愉就是散播谣言的黑手。
“他不肯一个人承担谋权篡位的罪名,就要拉上您一起。”薛妙容忍不住说:“这不是非要毁了您不可吗。”
祁无忧总不好说谋权篡位,她的确做了。
不过萧愉是个疯子。现在就是告诉她,萧愉便是鸩杀祁天成的真凶,她也觉得合情合理。
两人说这话,殿外又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登极大典还有些时日,英朗不敢掉以轻心,皇宫内外处处戒严。
祁无忧让薛妙容回去休息,自己也靠着椅子假寐了会儿。
她闭着眼睛,听见英朗迈进殿里,脚步声愈来愈近。他从此就是禁军统领,俨然是她身边数一数二的近臣。
她想,英朗算得上尽忠职守,比她想象得忠心。亲自值守了一整夜,这会儿几乎守到她的床边了。
祁无忧感受到英朗走近,也不睁眼。
随即,男人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似在向寝殿里走。
她睁眼:“你放肆。”
这个时候,英朗该立即把她放下,伏地说一声“臣罪该万死”。
但他面无表情,荣辱不惊:“我放肆了何止一次两次。以前,你不好光明正大治我的罪。现在你是九五至尊,君要臣死,没人置喙。”
英朗径直将她抱上龙床,仍视她为千娇百宠的公主殿下。
“随你处置吧。”
年少时的青涩旖旎突然在这时破茧而出。祁无忧也算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一眼就瞧出他这是又想爬她的床。
她反手扣住英朗欲撤的手臂,问:“夏鹤尸骨未寒,皇考更是刚刚才撒手人寰。我不仅有孝在身,用民间的话说,还是新寡。英朗,你这时候献殷勤,是何居心?”
“论公,臣为君分忧代劳。论私,”英朗说得问心无愧,“我替他照顾你。”
祁无忧冷笑:“你替?你怎么替?你有一分像他吗?”
英朗不答,也回答不了。他半跪在床边,幽深清寒的眼睛注视着她。
“我不像他。”他道:“事情演变成那个结果,绝非我的本意。但无论如何都是我对不起他,这点我百口莫辩。你是他在这世上最放不下的人,若你过得不痛快,他泉下有知,一定不会瞑目。”
祁无忧不冷不热地说:“你们男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英朗道:“我只想补偿他。”
“补偿……”祁无忧从床上支起身子,动作轻缓柔软,危险得像条白蛇,“我想起来了。有件事,的确是你能替他分担的。”
英朗半跪许久的身躯刹那麻痹了。
祁无忧靠近他,吐气如兰:“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撩人,毒药似的淌进他耳朵里。英朗呼吸变沉,蠢蠢欲动。这时,他也想告诉她一个秘密。
他闭上眼睛,极力克制,却听祁无忧用最撩拨人心弦的声音,说出了她残忍至极的秘密。
“英朗,我已经有孕在身了。”
“怎么办,你要帮我。”
第67章取而代之她又有了别的男人。
67。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