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越简直鸡同鸭讲,气了几秒,随她去了:“定好时间,我让安娜送你。”
……
春分那天,裴清宴开完会,照例在李师傅的陪同下去了趟青杉居。
这半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找林汐音,林章越在国外的几个住处,他几乎都去遍了,但一如许砚知说的那样,如果林章越想让他找不到,他就完全没有办法。
去青杉居似乎成为了他最后的希望,他渴望能在林汐音回家的时候,短暂见她一面。
哪怕只有一面,就可以。
他几乎每天都会来青杉居,有时只是问候一句就走,有时又会在喷泉前安静站一会儿。
今天也同往常一样,他和方管家胡姐道别后,沉默坐进宾利后排。
他闭目休息,李师傅将车驶离青杉居。
拐上主路,手机响了。
他睁开眼,是许听言打来的电话,揉揉眉心,他点下接通。
“哥……”许听言的声音清冷,却带了点急,“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但你答应我先平稳一下情绪。”
裴清宴几乎没有情绪:“怎么了。”
“嫂子她……”许听言说,“现在在医院。”
第47章受伤你听话一点。
“我想起来了。”
林汐音呆呆地望着裴清宴。
可他此刻却无暇顾及,身体无法自控地抖,攥着她小臂的手也用了力:“有没有哪里痛,刚刚我……”他想到什么,掌心贴在她脑后,却不敢碰,“有没有伤到这里?”
林汐音似乎比他镇定的多,摇摇头,认真解释:“没有,我哪里都没有伤到。”
裴清宴定定地看着她,掌心收拢又松开,最终还是不敢碰她,泄力垂落在身侧。
他低下头,喃喃道:“那就好……”
林汐音顺着他的动作垂下视线,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右手上,下一秒整个人慌乱起来:“你,你受伤了!”
她吓到呼吸快要暂停,一双手无措又紧张地捧起他鲜血淋漓的右手,五指骨节全部伤到,甚至还沾着被凝固的血包着的碎玻璃。
“你,这,这是怎么弄的啊……”她担忧到语无伦次,凑近了,才发现食指骨节伤的最重,此刻还在继续渗血。
她害怕到快要哭,可偏偏裴清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受伤流血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大概两秒,他抽回手,将她整个抱在怀里,额头抵在她肩窝处。
“音音,求你。”他不停地收拢掌心,哪怕骨节因为用力渗血更多,他也毫不在意,“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们还保持着坐在树下的姿势没变,林汐音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慌乱到声音都在颤:“你受伤了,伤的很重,我们需要马上去医院……”
裴清宴充耳未闻,只是抱着她不停地重复:“求你,音音。”
他完全拒绝沟通,可林汐音满脑子都是他鲜血淋漓的手,此刻也顾不上思考他到底在说什么,她近乎恳求地喊他:“裴清宴……”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喊出了他的名字,他似乎有一瞬间僵住,大概几秒,总之很快,他找回神志,一点点将她松开。
林汐音慌忙从草地上爬起来,又将他高挑沉重的身躯半拖着扶起来,她不敢碰他的手,轻轻抓着他的小臂往公园外走。
裴清宴沉默下来,几乎顺从地跟着她走。
林汐音摸了摸口袋,想起忘记带的手机,又转头去问他:“你手机在哪个口袋啊,我打个电话给听言吧。”
裴清宴说:“在车上。”
林汐音想他此刻完全没办法开车,只好又问:“那车钥匙在哪里,我来开。”
裴清宴顿了下,说:“也在车上。”
林汐音完全懵了,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摔到了脑袋,车钥匙怎么可能在车上。
然而没多久,她走到那辆闪灵跑车前,才缓慢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车门关着,钥匙安稳插在车上,驾驶座旁的车窗玻璃却碎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