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音愣了愣,回神问他:“你的手……”她简直不敢相信,“你砸了车窗?”
裴清宴沉默着,缓慢点了头。
林汐音惊了:“为什么啊?”
刚刚他从植物院出来,走近才发现钥匙落在了车上,他当时心跳如鼓,想到她可能会去春见公园,几乎是没有犹豫就抬手砸碎了车窗。
他记不清砸了多少下,只知道自己感觉不到痛,直到他将车停在这里,从树下接住掉下来的她,再次回到这里。
他都不觉得痛。
林汐音看他只知道沉默,心乱成一团,时间不能耽误,她下意识往碎掉的车窗里伸手,想要拔出车钥匙开门。
裴清宴终于回神,捉住她的手臂,说:“不能开。”
林汐音:“为什么?”
裴清宴没答,顺着她手的方向探进去,长臂一伸拔出车钥匙,开门,俯身摸出了驾驶座上的手机。
座椅周围满是碎裂的玻璃,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再次划伤。
触目惊心,林汐音完全想不到他是怎么开着这样一辆车到这里的。
分神间裴清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牵着她的手坐进后排,报出的却是家里的地址。
林汐音顿了顿:“我们不去医院吗?”
裴清宴神色平静:“我没事。”
“你怎么会没事啊。”林汐音简直不敢相信,她不想再继续跟他争辩,现在时间紧迫,她只能在司机发动车子前报出最近的医院地址,又道,“麻烦您了。”
裴清宴不愿意去,还想再说什么,林汐音扭头对他发脾气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能不能听话一点啊。”
他一顿,撞上她紧张担忧的目光,噤了声。
对视不过两秒,她又生气地转过头不肯理他。
裴清宴心脏仿佛被柔软的羽毛擦过,整个人静下来。
安静了片刻,他有些讨好地去牵她的手,林汐音紧张回头查看,确认牵着她的是左手,才又皱着脸转回去。
手却没有甩开他。
很快到达林章越投资的私人医院,林汐音轻车熟路领着他去六层vip室,看医生一点点处理他手上的伤口。
镊子夹掉刺在肉里的碎玻璃,林汐音害怕的撇开眼,裴清宴却丝毫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痛嘛?”她还是忍不住问。
裴清宴摇摇头,牵着她的左手没有使力,整个人平静又乖顺地坐在床边。
林汐音站在他身侧,后半程实在没勇气看下去。
很快处理好,右手缠上纱布,终于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医生起身,又说:“挂个水吧,免得发炎。”
裴清宴不说话,林汐音代替他做决定:“好的。”
右手伤着,只好用左手挂水,林汐音坐在边上的椅子陪了他一会儿,想到什么,起身往门外去。
裴清宴几乎是瞬间跟着她站起身,一把扯掉了左手手背上插着的针头。
医生惊吓着喊:“诶裴先生这可不能随便扯啊……!”
针头掉在地上,左手也开始渗血。
林汐音听到动静回头,裴清宴高挑的身形占满视线,她睁圆眼睛。
“你要去哪。”他尾音有些颤。
“我……”林汐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医生拿着棉球过来,试探着要往裴清宴左手手背上盖。
他把手移开。
林汐音这才看到他流着血的手背,简直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