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提着他被破坏掉的小提琴,气呼呼地坐在大树底下,它即便坐着也比鹿柒他们高出一个头,看着不远处的三人,嘀嘀咕咕:“爱管闲事的双子,破坏我为Alice精心准备的演奏会,可恶的双子……”
白安光的手上还提着他的琴弓,闻言将琴弓抵在自己膝盖上,握着两端往下一压——
“别!”骷髅喊起来。
鹿柒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用湿纸巾擦着自己耳朵之前流出的血,抬头问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安时:“所以,你们要怎样考验我?”
“这可不简单。”白安时对他说,“猜猜我们两个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猜对了就可以通过考验。”
鹿柒:“……哇,这还是真不简单,我要好好想想。”
白安时这不叫放水,这是泄洪。
兄弟俩站在鹿柒面前,除了衣着和瞳孔的颜色不同外几乎一模一样,鹿柒装作思考的样子,听见骷髅又在旁边自言自语般:“这两个兄弟又来了,总用这个办法捉弄别人,可怜的Alice……”
鹿柒指着白安光说:“这个是哥哥。”
白安光愣了下,接着用“你有病吧”的眼神瞪着鹿柒。
骷髅在后面叹气,白安时平淡地问鹿柒:“你确定吗?”
“嗯……你这么一问我就要犹豫了呢。”鹿柒收回手指,“那我猜你是哥哥。”
“答对了。”白安时跟白安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让开中间的路。
“往这边走。”白安时说,“茶会很快就要开始了,现在去的话可以喝上第一杯热乎乎的茶。但是森林里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要小心。”
白安光摘下自己的小礼帽至于胸口,对鹿柒绅士地说:“茶会见。”
两人的身影慢慢变透明消失,他们消失的地方飞出两只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绕在鹿柒的身边不近不远地盘旋。
“他们总是这样来去匆匆,总是喜欢恶作剧。”骷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鹿柒身后,它遗憾地说,“我的小提琴被弄坏了,没完成的演奏只能下一次了,真抱歉。”
大可不必。鹿柒微笑着回应它:“我已经听到了很棒的琴声,谢谢你,我会铭记终生的。”
骷髅热泪盈眶,甚至吸了把不存在的鼻涕:“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我好感动呜呜呜呜呜……”
主神虽然很辣鸡,但品味一直不错,鹿柒相信祂的分身不可能是这样一个有着杀人琴声的憨憨骷髅。他现在只想赶紧摆脱这个憨憨,忙不迭地走进白安时给他指的路,头也不回地对骷髅说:“抱歉,我还有约,有缘再见。”
“你要去疯帽子的茶会?”骷髅在他身后喊,“你小心点,他们可不是好相处的!那是一群疯子——!”
“巧了。”鹿柒转过头,对它勾起唇角,“我喜欢疯子。”
骷髅站在原地,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听劝,好吧。”
走了片刻,鹿柒听见了流水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身边的萤火虫往前飞去,在不远处低低地盘旋,照亮了一小片潺潺的溪水。
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小溪流。鹿柒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只萤火虫就身先士卒地点了下水面,接着一条长相狰狞的鱼从水里赫然跃出,一口将萤火虫吞入腹中。
鹿柒:“……”
萤火虫死得惨,就剩一只孤零零地飞回到鹿柒身边。鹿柒走到溪水边上,用手里的小夜灯往前照了照。
水流不急,但很宽,鹿柒弹跳UP的道具已经失效了,他不可能直接跳过去,除非……
鹿柒起身往回走,回到刚刚的演奏会现场,骷髅还在,它坐在用来当做演奏台的光滑木桩上,留给鹿柒一个孤单寂寞的高大背影。
“骷髅先生。”鹿柒喊它。
骷髅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请骷髅先生送我去茶会。”鹿柒直截了当地对它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疯帽子,这样,我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愿意送去茶会,我会送你一把小提琴。”
骷髅呆了呆,紧接着黑洞洞的眼眶里那两个亮片都弯成了月牙,它欣喜地问:“真的吗?你会送我一把小提琴?”
“我会的,我保证。”鹿柒缓缓笑道,“红桃皇后的骨头做的小提琴,你觉得怎么样?”
骷髅眼眶中的亮片变成了震惊的圆形:“这、这、这真是……”
它结结巴巴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地浑身发着抖,当鹿柒以为它其实是红桃皇后的党羽即将暴走时,它双手握着鹿柒的腰将他高高举起,眼中的亮片变成了夸张的爱心形状,用欣喜若狂的声音雀跃着喊:“这真是太好了!红桃皇后的骨头,红桃皇后的骨头……呜呼呼呼呼呼呼我喜欢!好的,说好了,你要送我红桃皇后的骨头做的小提琴,你不能反悔!”
鹿柒双手扶着它的手臂骨骼,生怕它一个激动松手把自己摔了,他保证说:“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