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记录员对他怒目而视。
“很普通的沐浴液而已,如果你喜欢,之后在监狱里你可以天天都闻到这个味道,”苏缪说,“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男人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苏缪却不回答他了,他探身过来,从嫌疑人手里拿过那支烟,咬在唇中点燃了,随后两指将烟卷取出,在烟灰缸上方轻轻抖了抖。
香气更明显了,苏缪若有似无的靠近像一个带刺的小勾,挠得人又痛又痒。
嫌疑人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苏缪轻声问:“想要么?”
嫌疑人没说话,眼底的炙热已经表明了一切。苏缪夹着烟,屈指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脸:“作为交易,你先讲讲,一年前侥幸出狱后,是怎么联络上苏柒丰,为他心甘情愿卖命捞钱的?”
男人盯着他手里的烟,目光微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还是太信任你的合作伙伴了,”苏缪笑了声,“不知道苏柒丰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卸磨杀驴,你手里掌握着他的制。毒配方,他难道会轻易放过你吗。”
嫌疑人:“这个配方就是他拿来跟我交换的把柄,他不敢……”
“哦,”苏缪怜悯地注视着他,“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天真的嫌疑人了。我问你,他是不是告诉你,这是他从旧王室的实验室中带出来的绝密配方,没有任何一个特监属敢指认,只要你咬死不承认,就不会出事,用来谋财绝对安全,嗯?”
“……”
苏缪淡淡地说:“很可惜,这才是你的催命符。因为我也在特监属。苏柒丰早料到这一点,他把你故意送到我面前,就是知道我不会对那个实验室的一切手下留情。”
男人眼皮一抽:“你不敢的,把我杀死或是送上审判庭,都会让当初实验室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平时使用的是怎样可怕的东西,其他家族对民愤尚且有平息的能力,只有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缪抬眼看向他,那漂亮的眼底有某种惊心动魄的东西,嫌疑人没看懂。
“你给自己注射过么?”
“……什么?”
“我说,你给自己注射过那药剂么?”苏缪勾唇笑起来,“你应该试试的。冰凉的药液刚进入你的身体时,第一感觉是痛,紧接着,巨大的愉悦在你心中滋生,这辈子所有经历过、想象过的快乐的事,都会像潮水一样淹没你,包裹你的鼻腔,挤压你的心肺,让你在生理的痛苦中更加渴望精神的快乐。”
他的眼底浮现出厌倦,起身,手指翻动,将带火星的烟头朝内塞进了那个嫌疑人的嘴里,脸凑的很近:“很爽哦。”
“……”男人屏住了呼吸。
他意识到自己在苏缪的描述中共感了注射后的体验。
苏缪:“还不交代?”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只是短短一息,嫌疑人咬牙:“我会讲的。”
苏缪终于满意退开。
“等一下!”嫌疑人突然叫住他。
苏缪回头。
“那个人托我转告你,”嫌疑人阴森森地说,“不要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温室里的花一旦步入野外,很快就会坏死。这是他最后一次与你隔空对话,下一回,你们就可以叔侄相认了。”
苏缪沉默了片刻。
他说:“在他落网那天,我会包个大红包祝贺的。”。
计划有变,苏缪在蒙洛州多停留了几天,先前以塔罗德送来的梨花糕再不吃也要放坏了,苏缪只好自己解决。
他塞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只觉得噎的慌,实在不理解满潜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甜点。
最近楼下来了很多流浪猫狗,苏缪想了想,把梨花糕碾碎了,用纸包着,决定拿去送给它们吃。
距离实验室秘密彻底公开还有一天,现在,不明真相的人们依然会对苏缪笑脸相迎。他们不知道如今蒙洛州人人痛恨的毒。品源头正是曾经的王室,也不知道苏缪出于养精蓄锐的考量,任由这实验室在苏柒丰手下又苟延残喘了十数年。
他们只是嘿嘿笑着招呼道:“哎,小苏,又下来喂猫呀?”
苏缪也笑:“中午好。”
大家都喜欢好看养眼的孩子,蒙洛州的居民也不例外,他们眼带慈爱地目送苏缪离开。
苏缪走到菜市场门口,把手里的纸包放下,朝那几只脏兮兮的流浪猫流浪狗招招手。
毛茸茸的触感绕着指尖,苏缪垂目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