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红润,在一片洁白中如雪上落梅,叫人难以忽视。
他还在思考缘由之时,身旁骤而落下一片银红裙摆。
轻抚过怀中白梨,卫阿宁眼珠一转。
她折下一根花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到少年高束的马尾中央。
穿过竹林的微光照着他那张极为乖巧的皮相,在梨花的映衬下,显得娇俏昳丽。
卫阿宁偏头打量几眼,忽而调笑道:“还真是人比花娇呢,小谢师兄。”
指尖拂过头顶的白梨,谢溯雪神情一愣。
那股柔腻的新奇触感,又回来了。
“唔……”
他长睫垂落,掩去眸底荡开的粼粼水波,一时无言。
似发现新大陆般,卫阿宁好奇凑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谢溯雪对上她的视线,淡声道:“天热,红些也不奇怪。”
“我不信。”
拿没有抱着花的那只手扇扇风,卫阿宁锲而不舍地盯着他,试图找出将谢溯雪一军的证据。
可看来看去,少年全程神情平淡,完全没有因为她近乎调笑的话而引起一丝情绪波动。
只是近距离观察的话,倒是让她发现了点点不同。
“诶,你眉尾这里,怎么会有道疤啊?”
卫阿宁好奇地盯着看,“怎么弄的啊?要不要我给你点药膏?”
这疤痕很浅,浅到只有凑近了仔细瞧才会注意到。
似曾相识的甜香,丝丝缕缕传入鼻腔,谢溯雪别过脸:“不知道,好像一直都有。”
他垂下眼睫,没理会她后半句的话,自顾自地闭眼小憩。
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很想知道。
可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却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也无从寻起。
掌心却在下一刻被塞进一个冰凉的物什,谢溯雪重新睁眼。
是个精致的青瓷小圆罐。
他倒想看看,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给你啦,这个药膏能去疤,可以擦一擦。”
卫阿宁笑眯眯地瞧着他,“虽然说男子汉大丈夫,伤疤是荣耀的象征,不过嘛……”
她话语一转,目光落在他乌发间的花枝,“你可是人、比、花、娇的小谢师兄呢。”
赶在少年即将黑脸的前奏,卫阿宁忙转过身坐好,又老老实实补了一句:“反正给你了,你爱用不用吧。”
很好,她在挑衅谢溯雪黑脸挑战中大获成功!
看到谢溯雪一幅说不过她的吃瘪表情,她的心情就非常好。
……
目睹两人之间和睦的氛围,薛青怜放下心来。
满目翠影下,二人并肩坐在辕座上,一个合眼小憩,一个低头把玩花枝。
虽然不多言语,但好歹不像前几日那般紧张,见面时感觉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如今能看到他们和谐相处,她倒是乐见其成,放心了许多。
“嗨小青怜。”
裴不屿从身后探出头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前:“在看什么呢?”
薛青怜冷冷瞥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再这样叫,你嘴巴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