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房内,他一眼看见案几上的凉茶壶,便一把提起猛灌。
凉水下肚,却依然压不下他体内从方才起便四处乱蹿的邪火。
那股火燎原一般,眨眼的功夫已经点燃他浑身的血液,烧得他心口也慌,嗓子也干。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垂眼向下去看,不知看到了什么,忽而瞳孔一颤,整个人呆立原地,如遭雷击。
怎么回事?
他不是那种不分场合随时都能兴奋的畜生。
难道自己也中毒了吗?
冷静。宁无劫深深闭眼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
回忆一下,他之前在水榭推门而入时,应该也闻见了那醉骨绡。
虽然短暂。
但他一定也中毒了。
仿佛是找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他终于长出口气,压下起伏的胸膛。
他双手撑着桌沿,沉声对门外的亲卫道:“喊府医来。”
门外人应声称是。
片刻后,府医急匆匆赶来。
宁无劫坐在桌旁没有二话,将腕子递给府医,“我中毒了,帮我看看。”
府医闻言大骇,不敢怠慢,连忙放下药箱就给宁无劫搭脉,询问道:“大人可是办案时中的毒?可知是何毒?如何中的?”
见他似有迟疑,一副不大愿讲的模样,府医又道:“了解详尽,才好解毒,大人切不可讳疾忌医啊。”
宁无劫闻言,终于是破釜沉舟般地深深闭眼,无奈又羞恼地道:“情毒,是下在香料里的。”
府医恍然,心中暗道这监察司办案也着实是个高风险的活啊。
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等等。
搭着脉的府医目露疑惑,再抬眼去看宁无劫,小心翼翼地道:“大人,确定是中毒了吗?”
却见宁无劫斩钉截铁:“当然。”
府医不解,心说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吗?
这脉像分明好得很。
不仅好,是过于好了,磅礴有力,阳气炽盛。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啊。
好得他一个老头都羡慕。
府医放开宁无劫的腕子,摇头道:“老朽未查到大人有中毒迹象。”
宁无劫:。。。。。。
他狐疑看着府医。
“你确定?”
府医认真点头,“这世上情毒虽多种多样,但老朽也算是见多识广,大人这脉像好得很,不像中毒的样子。”
宁无劫还不死心,又道:“或许是因为我吸入的时间太短,毒性微弱,你查不出来?”
府医挑眉,心说倒是有这个可能。于是道:“香料下毒需得密闭久熏方能起效,敢问大人在那房里待了多久?是否门窗紧闭?”
宁无劫微微一怔。
他回忆了一下,才忡怔道:“只是推开门的一瞬间,前后不过数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