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只是一个傀儡,田广还是做出了承诺:“若是……若是你真得能让齐国的子民,过上和汉王的子民一样的日子,我便帮你说服叔父。”
刘元笑笑,这齐王还真是天真,他的劝说,在他叔父田横那里,可能连个屁都不算。
“走吧,寡人也该宴请你们一番了。齐国靠海,这里的海鲜最是美味,寡人新得了几尾黄鱼,邀请你二人共享。”
鱼!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海鲜了,刘元已经是不记得了。
齐国不愧是占尽“鱼盐之利”,刘元看着一盘又一盘的海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齐桓公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靠得便是鱼盐贸易。刘元很可耻的心动了——这以后都是自己的地盘啊!
“多谢大王款待,这鱼当真是美味至极!”刘元一边恭维,一边同郦食其抢着吃,不多会儿鱼肚子上的肉就被抢光了。
刘元瞪了郦食其一眼——这老头儿手速可太快了,自己就吃了两口。
他是真不要脸面啊!
郦食其用实际行动告诉刘元,他还能更不要脸。
“大王,小老儿从未食过如此美味,一时忍不住,还想再同您讨几尾。”郦食其大剌剌地坐着,说得话却是极为可怜,“我都七十几了,也不知道这顿之后,还能再吃几次好东西。”
郦食其都这么说了,田广哪里会不给:“来人,让厨房再上两尾来。”
“不是寡人吝啬,实在是这样品貌的黄鱼,一旬之内,宫里也就只得六尾之数。这是今晨刚送到的,都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刘元点了点头,他们方才就吃了两尾,田广一口没捞着吃,全被郦食其抢完了。
怎么跟人家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丢人!也不知道田广会怎么看我们汉营——难道刘季手下之人都是这般没吃过饭的样子吗?
她刚开口解释,田广就对她摆摆手:“寡人都懂。寡人听说过,汉王爱民如子,长公主更是仁慈,你们平日都是舍不得吃,不像寡人这般看重口腹之欲,害得子民奔忙。”
……我还能说什么呢?
刘元很想解释,崇尚简朴的是她阿母吕雉,还有她那个未出生的弟弟刘恒。
跟他爷俩真没啥关系。她和刘邦是最喜欢华服美食的,只恨暂时没条件罢了!
“怎么还不来,你去催一催厨房。”田广对一旁的侍女道,“不可怠慢贵客。”
这时候的宦官体系还不成熟,刘元在齐王宫并未看见几个寺人(太监),在田广身旁伺候的以宫女为主。
这便侍女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撞上了从厨房回来的那位。
她哭丧着一张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大王,厨房说,呜呜呜呜,奴办事不力,厨房说鱼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田广倒也没生气,只问道,“叔父向来不食此鱼,何人如此大胆?这鱼平日都是寡人享用,他们也敢截留吗?”
“厨房说,他们今日已经将六尾鱼都做了。有两尾送来了这里,余下的都送去了别处”
听见这话,郦食其拿筷子的手僵硬了一瞬,他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和刘元交换了眼神。
田横既然不吃鱼,却又要了鱼,那定然是有贵客来了。
毕竟,只有田横的贵客能让厨房将鱼给出去。
那,谁会是田横的贵客呢?
结合方才田横匆匆离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