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降职,责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叶随德不配位,直接把手边的印章砸到了仍然跪着的人面前,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艾利维斯伤人的话也说了,粗也动了,第九十九次绑架未遂之后,叶随还是跟着军队成功启程了,自己也落下了个善妒的暴君名头。
他在等待战争结果的日子里不断说服着自己,在三个月后,传来的却是战争胜利,叶随本人却失联的消息。
他被卷入了黑洞,在近一个月之后,才在彻底失去动力的飞船中被找到。
副官艾洛斯是这么说的。
艾利维斯听到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但是现在,他大概知道那段时间叶随失去干什么了。
“你故意的?”艾利维斯不可思议,“你去黑洞里【冬眠】?”
叶随被迫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无奈地应了声,“嗯。”
“你脑子里面都想的什么啊?”艾利维斯忍无可忍,一反常态地给这个平日里敬重的学长重重的一个脑瓜崩。
叶随默不作声挨了,“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不是吗?黑洞比人群里,安全一些。”
“你净说些歪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醒来的时候,飞船的燃料都用尽了,如果不是艾洛斯坚持找你,你现在说不定飘到哪个星域去了。”艾利维斯掐了一把手里的尾巴,越说越气。
“回来了还知道来找我,以为送束花,我就会不计较你这么大的过失吗?”
“人手一束,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叶随忍着尾巴上异样的触感已经很难了,听见这话,有些掩盖不住嘴里的呻吟,“什么什么人手一束。”
“一模一样的异种粉玫花,卡莱特说是你给他的,”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叶随的臀部,“你还狡辩!”
叶随沉默了。
艾利维斯危险地眯起眼睛,“解释。”
叶随缓缓地叹了口气。
“那是我从星域外星球上带来的变异粉玫花,只有那么多,不大一捧,我当时坐在城门口,把坏的、还没盛开的往外挑,他恰好走过来了。”
艾利维斯:“然后呢?”
叶随没有手空出来扶额,歪歪脑袋,“他硬要,我是不肯全给他的,秉持着不要浪费的原则,我把坏的都塞给他了。”
“正好城门口几条街禁止扔垃圾,没有垃圾桶。”
艾利维斯:
艾利维斯:“那我们当时明明是敌对关系,你为什么要突然给我送花?”
“不是说内阁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吗?怎么又突然接近我?”
叶随转过头,艾利维斯莫名地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一丝苦涩,“可能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破罐子破摔,想在死之前,向你告白吧”
艾利维斯皱起眉头,他回想起来,叶随一只手提着怪异的异种头颅,滴滴诡异的蓝色鲜血从大殿外的红地毯淌到王座前,另一只手捧着一束娇艳、鲜红、膨大的粉玫花,在他面前跪下。
艾利维斯永远没法忘记那一幕。
浅灰色的眼睛因为低下头颅被浅灰色的发丝掩盖,利落的下颌线上还有他自己干涸的血迹,黑色的作战服很贴身,上面金色的线条描绘着绝佳的身材曲线。
温润、不紧不缓的声音响起,艾利维斯好像在做梦。
这是他梦里无数次取代安德鲁成为皇帝后的场景。
他甚至没有听清叶随在说什么。
只感觉到大脑里滋滋地响,理智被彻底烧干,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将士们的作战靴有节奏地在地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艾利维斯在人群里,就只能看见一个人。
艾利维斯可耻地脸红的,虽然并不明显,但他还是遮掩着半撇过头,余光却还是没有离开过叶随一秒。
他呆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走下皇位,去给战胜而归的将士们撒圣水作为迎接。
侍从将芭蕉叶所盛着的蓝色圣水交递在他的手上,他才缓过神,飘飘悠悠地一阶一阶走下去,走到了那个特殊身影的面前。
叶随似乎意识到了艾利维斯正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抬起头,整张脸完整、久违地出现在了艾利维斯的眼前。
艾利维斯看着他半低敛起的清透眼睛,和薄薄嘴唇两旁不太明显的小窝,小腹的肌肉疼地一抽一抽的,浑身都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