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娇艳的,还泛着水珠的粉色花骨朵有着不属于主星的特殊色彩,花蕊里包裹着花粉,散发着清香,那双捧着它的手骨节分明,细长优雅,微微抬起,捧到了他面前。
艾利维斯的声音微微低哑,“送给我的?”
“是的,陛下。”
叶随没有躲开艾利维斯伸过来的手,以为对方是想要接过花束。
但没想到那只手却绕开了花束,抹掉了他脸颊上的血迹。
手指很热,另一只也捏住了他的下巴,防止他乱动,更加细致地用衣袖一点一点擦去已经干涸的红色。
叶随愣愣地看着他。
金色的长发更长了,上一次见还只是在腰侧,现在已经快落到地上了,像是丝绸,明明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袍,叶随却觉得他本人的脸比任何花朵都更艳丽。
比粉玫花还要红、魅的眼睛,淡粉色柔软的唇,发丝的阴影打在高鼻梁上一小块,显得眼窝很深邃。
察觉到叶随专注目光的艾利维斯心里颤了颤,脸更红了,连忙把手挪开,抢走了对方手里攥着的花,就径直转身离去。
看似很倔强,事实上是控制不住地心酥意动腿软。
他捂着脸抱着花,逃也似的到了后花园,正高兴着呢。
然后就看见了和他同样捧着一束花,一束一模一样的花、正悠哉哉往里加别的花的卡莱特。
倒霉表弟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到来,仍然聚精会神地往红色的花束里加黄色绿色的其他花朵。
“花,谁给你的。”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把卡莱特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看见了艾利维斯,被对方的假笑激地浑身发着抖,“啊?叶、叶随送的,是、是有什么问题吗?”
艾利维斯咬牙切齿,浑身上下的血都冷了下来,“没、有。”
然后可怜表弟手里的花被一把夺走,里面其他颜色的花朵被无情地丢在了地上,还被踩了几脚。
艾利维斯斜眼看了欲哭无泪的卡莱特最后一眼,拢了拢手里更大束的红色花束,“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呆在皇宫,招蜂引蝶的,打扮成这样是想要勾引谁?”
卡莱特长大了嘴,低头看了看自己十分朴素,还沾着泥点子的普通常服。
“过两天你就自觉给我滚去外城的兵团学习,不是说想当军官吗?就老实给我去和雌虫一起训练。”
艾利维斯冷笑一声,径直离开了。
“哦,托你的福,最近宫殿里这么多滞留的雄虫,都跟你一起去,免得勾搭上新晋升的将士,秽乱朝政。”
艾利维斯倒是很想知道,等到叶随发情期的时候,惊喜地发现整个内城就只剩下他一个雄虫,会有多么“高兴”。
他阴狠地置气离开了,只留下浑身无力,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卡莱特。
在高昂的哭喊声中,艾利维斯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
叶随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艾利维斯对自己的态度更加恶劣了,明明自己下一阶段就想好好讨好一下,却总是被用警惕的目光仔细琢磨。
不论是送宝石、送华服,又或是替他教训出言不逊的臣子,得到的都只有冷冷的一句。
“你别给我耍花招,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把安德鲁放出来的。”
叶随很无奈,但是艾利维斯仍然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直到差一点点就开窍的时候。
他发现了地牢叶随的来访记录。
“你最好告诉我,你去地牢和安德鲁聊了些什么。”艾利维斯还是不信任他。
“我怀疑他和你乱说话,挑拨离间,才去浅浅地‘审问’了他一下,”叶随很无奈,“他说没有,但是我不信,毕竟你挺讨厌他的,被你关在地牢那么久,浑身还没什么伤,说明他一定做了什么,才免受牢狱刑法,不是么?”
艾利维斯有点尴尬,他用一只手指挠了挠头,眼神闪躲,“我以为我罚他你会不高兴。”
“没有这回事,其实从一开始”叶随组织了一会语言,“他就是作为兰诺的备胎来拉仇恨的。”
“但说实话,兰诺也并不是很合适的人选。”
艾利维斯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那你后来暗里扶持我,也只是因为他们没用是不是?”
“因为你聪明。”叶随回答很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