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从时既迟的脸上看出破绽,可小儿子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只好不死心地旁敲侧击道:“哥哥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
纤长的手指抚过杯沿,时既迟不解挑眉:“父亲说的‘奇怪的事’,是指什么?”
“比如,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哥哥……”话音戛然而止。
身边的Omega似乎不愿自己的丈夫问得这么直白,軟白的手肘碰了碰丈夫的胸膛,眼波微漾,溫潤而泽,并没有妖艳的魅惑感。
“这么说,好像确实——”时既迟拖长声调,长辈两人脸色一僵,他才缓缓补充说,“哥哥会给我盖毯子,跟以前一样细心。”
他说着眼尾弯起,就像一个想起哥哥的好,洋溢在幸福里的小孩。
……
东轨星的自转速度偏快,一天只有18个小时。
当时既迟从顶层乘梯下楼,已经16点了,正是睡觉时候。行走在红金配色的地毯上,脚步声几不可闻。
他撒谎瞒过两位父亲,可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会凭他一面之词就放下芥蒂?
可是比起眼看着时禮因为他的事情再次被父亲惩戒,他宁愿替时禮辩解,尽量掩饰得久一点。
毕竟第一次仅仅是赶出家门,第二次就没那么心慈了。
“滴——”时既迟刷了房卡,抬脚走进房间。
暖黄朦胧的氛围灯被时礼关掉,屋内的陈设被夜色侵袭,从角角落落晕染开来。
落地窗外的零星灯火映照床面,他只能看清床上的Alpha,在外侧的枕头上睡着,脊背绷得笔直,没有占一点时既迟的位置,像是划清楚河汉界。
时既迟暗自松气,草草洗个澡,越过他哥,从床尾爬到床头,掀开被子,躺在时禮身边。
暗夜笼罩下,时既迟背对着时礼,面前是高楼中零散的灯火,同头顶的苍穹星河一起,窥视着各自安睡的人类。
他眼里的星光一点点黯淡,最后眼皮搭下,沉沉地进入睡眠。
在梦里,他感觉到自己變成一瓣橘子,外衣被人用指尖剥下,露出内里汁水四溢的软肉。
他的嘴唇则变成果肉,被人吮吸啃咬。
这感觉太熟悉了。
熟悉得他在潜意识里就知道,他又被时礼按着亲吻。
却没有反抗。
从两个月前开始,时礼这样做的每一次,他是有感觉的。
从一开始亲吻额头,隔着拇指印上他的唇;到后来越发大膽,得寸进尺地吻住他的唇,撬开齿关深吻,掠夺他呼吸的氧气;乃至锁骨尖上的小痣被人含住,脖颈间莫名多出几枚明显却可以藏在衣领下的痕迹;甚至更过分的……某些滴在他身上的咸涩。
他都知道。
他不敢打扰,因为时礼再膽大妄为,也学会了适可而止,会在关键时刻悬崖勒马,自己解决掉那些念头。
但如果他醒来喝止,或许会激起时礼的反对,就像第一次那样,不仅不会停,反而会按着他要他臣服。
所以他忍下来了,任由时礼在他身上偷香,就这样纵容对方一切不那么极端的行径。
而这次,他破了功。
“既迟……”滚烫的唇沿他的脖颈一路吻下去,锁骨尖上的小痣被咬得红肿。胸口被糙厚的双手安抚片刻,时礼低头咬了下去,“哥哥好喜欢你。”
时既迟喉间轻颤出声,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着,不敢睁眼。仿佛只是梦里遭受着什么,对其表示抗议。
他以为时礼会就此收手,可是微眯的眼缝里,他看见时礼肩头抖动,以极快的频率。
低哑的嗓音里,喊的是他的名字:“怎么这么乖?醒来骂骂哥哥,嗯?”
然后,时既迟被抵住,困在床面和时礼身下的空间里,挣脱不得。
他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在时礼对他说荤话的时候睁开了眼。
跟他一起苏醒的,还有腹前那一团沉睡已久的熱火。
“哥……”他滞涩开口,无力的手向下找寻,抓住了时礼粗壮的手臂。他想把人推开,但刚睡醒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抓一下像小动物挠似的,构不成任何威力。
感觉到对方更近了一些,时既迟红着眼摇头,不知什么时候就湿了眼眶:“不要这样。”
“既迟,你的眼睛怎么哭了?”时礼伸手替他抹了一把,把指尖的湿痕递给他看,在窗外灯光的照耀下,像层晶莹的花蜜,浓稠地包裹住两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