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在这里,他情绪失控了,淋雨跑过来质问我一些无聊的事,现在我暂时处理了,现在,立刻过来把他领走。”
语气里是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命令。
挂了电话,他转身,目光却再次不受控地扫过沙发上那个蜷缩着,湿透的身影。
窗外的闪电划过,照亮应拭雪那张惨白,带着泪痕的脸,和微微发抖的身体。
商言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一旁的衣帽间。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他常穿的灰色羊绒大衣。
商言走到沙发边,俯视着昏迷中的应拭雪。
少年眉头微蹙,即使在无意识里也显得格外的委屈不安。
商言俯下身,动作里是一种与他气场截然相反,近乎刻意的轻柔。
他将那件宽大温暖,透着淡淡檀香的大衣,仔细地盖在了应拭雪湿透冰冷的身体上,角角落落都仔细掖好。
做完这一切,商言站起身来,凤眼再次变得冰冷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披衣的动作从未发生。
他不再看沙发一眼,用冷硬的背影隔绝身后的柔软。
窗外传来狂风暴雨的拍打声,沙发上应拭雪被温暖的大衣包裹着,仿佛被强大的野兽短暂的圈养又终将被遗弃的幼兽,安静得只剩下细微的呼吸。
大衣上属于商言的,冷冽又沉稳的气息,无声地将应拭雪笼罩。
应拭雪猛地坐起身来,后颈传来一阵钝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还裹着那件大衣——商言的气息已经淡了很多,但他仍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醒了?”
应薇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姐姐。”
应拭雪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圆:
“等等!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商言?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应拭雪。”
应薇打断他,将牛奶塞进他的手里: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怎么不能管!”
应拭雪急了,牛奶洒在了被子上:
“你明明不喜欢他!你之前还说商言冷血,专横,控制欲强,你还说——”
“可他适合应家,就是最好的。”
应薇叹了口气,做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应拭雪呆住了,他眨了眨眼,如蝶翼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天真无邪:
“所以你就为了公司牺牲了自己?”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