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轻笑。
“愚蠢。”
商语冰攥紧拳头:“我不怕他们。”
“不怕和送死是两回事。”
商言丢给他一条干毛巾。
“擦干净。”
车停在商宅时,雨已经小了。
商语冰被带进商言的浴室,佣人要帮他脱衣服,他死死抓住衣领不放。
“出去。”
商言挥手遣退佣人,自己挽起袖口:
“转身。”
商语冰耳尖通红地转身,感觉到冰凉的手指解开他衬衫纽扣。
布料黏在伤口上,揭开时他忍不住抽气。
“疼?”
“不疼。”
商言扳过他肩膀,少年单薄的胸膛上满是新旧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肋处一道烫伤,已经结痂了,形状像个烟头。
“谁干的?”
商语冰抿唇不语。
商言也不追问,只是用沾了药水的棉签轻轻擦拭那些伤口。
他的动作出奇地温柔,与冷峻的外表截然不同。
“为什么帮我?”
商语冰突然问。
商言停下动作,对上少年执着的眼神。
为什么呢?因为少年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在雨夜里挨打却不肯哭的自己?还是因为那双眼睛里的光,像极了小时候被端上餐桌的那条黑狗?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商言最终只这么说:
“是我的所有物。”
商语冰瞪大眼睛。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商言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格外俊美。
商语冰犹豫了片刻问:
“我可以改姓商吗?”
商言勾唇:
“随你。”
回忆如潮水退去。
现在的商语冰背着醉酒的商言,他从不恨明月高悬,却恨明月照过他,却又将他抛弃。
“父亲。”
他轻声说:
“我们到家了。”
商言“嗯”了一声,手臂无意识地环紧他的脖子。
商语冰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确保不会弄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