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有点不放心,“你俩会切吗?”
“会切的。”方沅拿起几块粉皮叠在一块,拿起刀开始切。
随着刀起刀落,砧板上很快铺满了一公分宽的粉条。
方奶奶看他确实有模有样的,才放心地拉上方爷爷走了。
“终于走了。”方沅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长凳上另一头的人,试探地说:“要不你也先去睡觉吧,我记得你不会切菜。”
赵怀砚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拿起刀,动作极为小心地切了下去。
“你干嘛!”方沅看得心惊肉跳,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对面的人拿着刀直接往手上一切。
“切粉皮。”赵怀砚抓起他切下来的那一把,朝他晃了晃手。
看他手安然无恙,方沅嘴角一抽,不放心地走过去,教人怎么切,“你这样切会切到手,你看看我手怎么放,右手拿着刀,左手手指屈起来按着粉条,抵住刀,这样你下刀的时候才不会切到手。”
赵怀砚点点头,学着他刚刚的模样切了起来,动作很慢,手指僵硬,切了几刀后,他抬眸望向旁边的人,问:“切得可以吗?”
方沅嘴角微微抽搐,昧着良心道:“还可以吧。”
要切的量实在太多,方沅教完人后,便坐回了凳子上,埋头猛切。
他把砧板上的粉条推到簸箕里,起身松了松筋骨,“满了,换个簸箕吧。”
赵怀砚提起砧板放到另外一个簸箕里,继续切了起来。
好几张粉皮叠在一起切,切得快,但是切好的湿粉条黏在了一起,所以切完后,还得用手扒拉开。
方沅俯身,手抓起一把粉条开始甩,甩开了又丢回簸箕里。
“嘶——”
身后响起一声闷哼。
“切到手了?”方沅抓起赵怀砚的手一看,无名指指尖正滋滋冒血,指甲旁直接少了一块肉。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只觉得两眼一黑。
方沅拉着不吭声的人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
冰冷的池水冲到手指上,赵怀砚手控制不住地想往后缩,却被人紧紧抓住。
“别动,先冲一下,然后再去包扎。”方沅嘴唇抿成一条线,紧紧盯着他少了块肉的手指,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意。
或许是因为少了块肉的缘故,冲了好半天,手指上还是血流不止,一直往外冒血。
方沅关了水龙头,拉着人回了房间,从柜子里翻出几个创口贴,撕开包装,他沉沉道:“伸手。”
“就是血流的有点多,其实没多疼。”赵怀砚用没受伤的手捏捏他的脸。
“你现在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说。”方沅皱着眉,语气有些烦躁。
他看着眼前持续冒血的手指,颤着手将创口贴贴上。
贴完创口贴后,他什么也没说,扭头出了房间。
赵怀砚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创口贴,手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离开的身影。
几分钟后,方沅去而复返,手上提着个桶。
他把桶放到赵怀砚脚边,蹲下身将桶里的毛巾拧干,又起身将冒着热气的毛巾铺到赵怀砚的脸上,动作粗鲁地给人擦脸。
“别生气了。”赵怀砚抬手握住方沅的手腕,嗓音低沉。
方沅把毛巾放回桶里搓洗干净,搭到椅背上,他面色不虞地看着赵怀砚,“知道我会生气,以后就别逞强,去干不会干的事情。”
“方沅,你可以因为我受伤生气,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生气而改变什么,你想替你爷爷奶奶分担,而我想帮你。”赵怀砚目光沉沉地看着站着的人,他说得轻而慢
方沅心一颤,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他蹲到地上,抬起赵怀砚的脚想给人脱鞋。
赵怀砚眉头微蹙,他避开方沅的手,站起身,“我就伤了一根手指。”
还没残废到要人脱鞋。
“你上次还给我穿衣服了,我给你脱个鞋怎么了……”方沅抿抿唇,没好气道。
“不一样。”赵怀砚拧眉思索了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