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已经离开的东西,就算再怎么寻觅也找不回来了。
小提琴就在自己手边,她低下头,弯腰将小提琴抱在怀里,她背靠着背窗,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她低下头,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小提琴冰冷的琴弦上。
她静静地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泪忽然像断了线的珍珠,她紧紧抱住小提琴,豪嚎啕的哭声淹没在小提琴的面板中。
——
接下来的两天,秦淑月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练习小提琴,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她没再去过任何地方。
江非晚也是一天到晚地跟在外面跑。
祝令仪本来计划着在她比赛最后一晚赶回来陪她吃一顿晚饭,可最后还是因为何静的事情无法脱身。
“为什么要认罪。”祝令仪与何静一玻璃之隔,她深深不解地望着在拘禁室里的何静,满脸不解,却在看到何静脸上那一脸淡然坦荡的样子,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命。
她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她几乎失声,“为什么!明明不是你,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你杀了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认罪……”
“不。”何静双眸平静直视着玻璃外的祝令仪,“小仪,我有罪。”
“不是的!不是的!”祝令仪连连摇头,眼里不知何时早已蓄满了泪,“你无罪,你没罪!何阿姨,你再等一等,我很快就找到证据了,妈妈死去的真相,都快了,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只有在祝令仪提到祝霜见时她的眼神才微微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可那笑却像是覆了寒霜。
“何阿姨教给你的东西,你还是忘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冲祝令仪摇摇头,“不要哭,不许哭,你不可以哭。”
“可是何妈,”祝令仪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她的头埋了下去,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嘶吼出来的,可最后说出来的声音却是那么压抑着声线,“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小仪。”何静想伸出手摸一摸祝令仪垂下去的脑袋,可她一抬手,手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
她只好作罢,将手放了回去,目光平静地看着祝令仪,说了一句她从未听过的话,也第一次从何静的口中听到了她对自己的抱歉。
“放下这一切吧。”何静微微一笑,自始自终,她脸上的神情都极为平静,就像是早已决心赴死了一样。
她看着祝令仪的双手紧紧握拳撑在桌子上,整个身体克制得整个人在原地不停地发抖,神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愧疚,“小仪,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对不起?
祝令仪抬起头,懵了。
何静看着她如今一脸茫然的样子,眉头紧紧蹙起,甚至将头低下,不敢再看她一眼,“都是我……从小只让你为你妈复仇而活着,很多时候,我……”
忽略了你。
“何……妈妈?”祝令仪茫然地看着她,第一次,她的神色中出现了一丝只属于七八岁孩童的茫然无措。
何静摇摇头,她笑看着祝令仪道:“不过没关系,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
“什么意思?”祝令仪问道,“何妈妈,你要做什么?”
何静笑而不语,她只道:“高文尹是我杀的,小仪,你要的真相就是这个。她,就是我杀的。”
听着她这么笃定的语气,可祝令仪还是不信。现场唯一少的就是那砷化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不。”祝令仪执着地摇头,“砷化物的毒药我还没找到,所以这一切还有机会。何妈妈你再等我一会儿,等你出狱,我……”
祝令仪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告诉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可转念一想,祝令仪想何静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可如果真挑明了的话,何静会不会怪她?
她有点顾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何阿姨,等你出来,我会告诉你的。”
何静微微一笑,问道:“是很重要的事吗?”
“嗯。”祝令仪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关于我,你,还有妈妈的事。”
何静挑了一下眉,点点头,“那确实是很重要的事了。”
只有在提到祝霜见的时候何静才会确有其事一样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