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手中茶碗‘咔’地磕在檀木案几上,溅出几滴褐色的茶汤。
裴渡最后的那个语气,他可太清楚了。
三房作死在他公司安插眼线,被他查出,他是真动了杀意。
罢了罢了。
老爷子长叹口气,闭目靠在摇椅上。
听着摇椅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吱呀乱响。
哼笑。
他老了。
一直跟着他的老伙计也老了。
还在乎什么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自有儿孙债。
这些年他周旋在各房之间,自以为平衡得滴水不漏。
却也只是自以为。
“裴先生?”
女孩儿温软的声音像水,轻轻浇在裴渡翻涌的思绪上。
燃一半的烟被随手摁进盆栽,火星在潮湿泥土里发出轻微的‘嘶’声。
裴渡回眸,嗓音蛮淡,“嗯?”
千清雪观他神色。
大着胆子往前。
珍珠白的苏绣旗袍在阳光下泛着柔润光泽。
裙摆处的暗纹缠枝莲随着纤细小腿的挪动若隐若现,很是诱惑。
“您看……这套可以吗?”
绵密嗓音里,她停下得恰到好处。
既保证了社交距离,又展现了完美曲线。
裴渡双手揣兜,立在窗边,目光悠远地注视着她。
从立领盘扣下的天鹅颈,到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
再到突然绽放的饱满曲线。
最后是开衩到膝上十公分的修长双腿。
明明该是欣赏的姿态,却因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以至于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千清雪指尖不自觉蜷缩,嗓音也跟着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