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着高大身躯,长腿微屈,枕着手臂,沉下深邃眼皮子,得知自己身中鸠蛇毒,
竟然还有心情,缓缓疲乏,睡了过去,
晌午过去,日头渐热,小胖子背着小竹笼,来送两人午饭。
几人在桃花大树下落座,吃完午饭,小胖墩起身拾掇碗筷,然后噔噔噔跑去房子脏衣笼里,将他换置下来的衣裳拿回去换洗,小胖墩背着小竹笼,撅着屁股,挥手跟他们道别就高高兴兴回家了。
小女子吃过晌午饭,眼神微闪,放下碗筷,也没看他一眼,
就神采奕奕踩着木屐,将自己关到屋子里,绣珠裁嫁衣。
那屁小孩高兴,
小女子更高高兴兴,
都高兴。
小胖墩走时,懂事得阖上大门,
桃花大院子里,重新恢复寂静。
殷稷斜眸,瞥了一眼粉颊兴奋小女子,男子平静凝睇着她半晌,直到那道房门紧闭,窥不见女子身影,才慢吞吞收回视线,
他敛了下目,宽大袖袍微摆挥了下,两只长腿交叠,撑着高大身躯,散漫地仰躺在摇椅里,微微阖眸养神,
他身为男主人,新郎官,面无表情脸庞上,
却没有丝毫身为新郎官,要娶妻生子,将之新婚的喜悦。
小女子唇瓣蜜翘,倒是高兴,眼眸微闪,媚色上挑的眼尾,沾点都是喜悦之感。
男子撂起袍子,挪动了下长腿,换了个更为舒坦姿势,眉目泛倦慵懒,恣意的无甚感情,
他在桃花树下摇椅上,闭眸休憩一整个下午,修长身躯,被九月暖日温风,熏得懒洋洋,
日风太暖,
现在他哪哪都泛懒,提不起劲儿,
天快擦黑时,小女子捧着一件大红婚嫁衣,啷当作响地出来了。
那时殷稷,还在仰面枕着臂肘,阖眸养神,小女子没轻没重,他被吵醒,掀起眼皮子撂睨过去。
方才还在主屋房门那,殷稷不过撂个眼皮子功夫,小女子就踩着木屐之声,近身到他身旁,
细白小指,伸过来摸他的手掌,
殷稷反手握回去,掌心覆住她小手,逗弄似得,缓缓一下下摩挲着,
他阖眸,语调散漫,“怎么。”
“我终于绣好花珠了,你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
男子眼皮子都没掀,躺在摇椅上,阖眸就敷衍应声道,
小女子捧着嫁衣,
皱眉,“你都没看。”就说好看!
闻声,小女子埋怨,
男子交叠大长腿,缓缓动了下,偏头,懒懒半眯睁开一条缝,垂眸淡淡瞥一眼,女子小手里捧着的那件精美嫁衣,
然后阖上,
缓缓,扯动了一下薄唇,
“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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