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薛晓京眼珠一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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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薛晓京对着镜子补妆,抢着吐槽:“霍然是不是有病?他妈那脸都黑成锅底了,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还在场呢,他倒好,还敢往你跟前凑!这不是成心给你招恨吗?”
许岁眠慢条斯理地洗着手,没吭声,只对着镜子仔细补了补口红。
“我可告诉你啊,千万别给他好脸!今儿表现就对了,尤其当着他妈面儿——”薛晓京话音一顿,凑近许岁眠,压低声音敲重点,
“烫知识!以前圈子里有个传说,八成你也听过。一姑娘,协和的女中医,哈佛医学院回来的,盘儿靓条儿顺性格好,简直是二代圈里的女神,多少少爷为她疯魔。可惜啊,就是出身差了点,那些公子哥儿的妈没一个瞧得上她。跟其中一位少爷谈恋爱那会儿,被那位官太太婆婆往死里整。你猜最后怎么着?那位爷,愣是跟家里掰了,带着姑娘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双宿双栖了。够狗血吧?但我他妈觉得真够劲儿!够浪漫!”
“中医?”许岁眠半天没反应,听完才出声,重点却歪了,“那她医术好吗?脉摸得准吗?”
“好!听说现在定居云南了,怎么着,你去找她瞧瞧?”薛晓京也乐了。
俩人这重点歪得没边儿。
许岁眠抽出纸巾擦干手,利落地扔进纸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异常坚定:“不了。我这病,该找谁,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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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厅,已近开席,人比刚才又多了不少。
谢卓宁还在小厅里,隔着屏风,听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数落。说他玩车不着四六,嫌他玩命不把安全当回事。他就那么懒散地笑着,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把老爷子熏得直皱眉。
“岁岁是在《先锋报》做记者?”许岁眠正走神,身后忽地传来问话。她回头,见赵西西搀扶着谢家老太太不知何时已到了近前。许岁眠忙恭敬问好。
手里捏着的青瓷茶杯不自觉地紧了紧,“是,之前在民生口,最近刚调到体育组。”
几人移到一旁的紫檀木贵妃榻坐下。老太太拉着许岁眠的手,目光温和地打量她:“西西在总台,说起来你们也算同行,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孩子,工作上该帮衬就互相帮衬着点。”
话虽这么说,那眼神语气分明是抬举赵西西。
“那当然啦!”赵西西立刻亲昵地搂紧老太太胳膊,转向许岁眠,笑容无懈可击,“岁岁,以后工作上要是有难处,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她说话时一侧嘴角微妙地勾起。
许岁眠端坐着静静看她,脑子里蓦地蹦出个韩剧名——《继承者们》。赵西西此刻这副腔调表情,跟里面那个女二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的。”许岁眠应得滴水不漏。
屏风后,杨知非给谢卓宁点烟,身形微侧,压低声音:“你说赵西西是不是有病?一见着许岁眠就跟斗鸡似的支棱毛儿,女人这嫉妒心,真他妈可怕。”
谢卓宁叼着烟,往那边瞥了一眼,没搭腔。
“你丫到底怎么想的?说放下了吧,单身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影儿都没有;说没放下,人家回来了,你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跟那堆铁疙瘩过一辈子?”杨知非揶揄道。
谢卓宁吐了个烟圈,声音懒洋洋的:“能跟铁疙瘩过一辈子,也挺好。”
杨知非嗤笑一声,看他浑不在意,也懒得再管。目光在屏风外扫了一圈,状似无意地问:“哎,你那美艳小妈呢?怎么还没来?”
“你丫找抽呢?”谢卓宁眼风一冷。
他沉默片刻,又吐了口烟,沉声道:“给你个任务。”
“把那只斗鸡给我弄走。”
杨知非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叼着烟,懒洋洋应了声“成”,晃晃悠悠从屏风后绕出去。
“西西,有事找你,出来一下。”他扬声喊着,把一脸不情愿的赵西西给“请”了出去。
许岁眠耳边终于清静下来,刚低头松了口气,旁边又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
“哟,这可巧了。卓宁他们车队也常跟体育记者打交道,听说你们两个还是京北一中的老同学呢……”说话的正是杨知非口中那位“美艳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