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10点多的暖阳,透过纱帘撒满房间,窗帘夹缝射穿而下的光束照亮实木地板,裹挟着寒冷的风扒开阻碍吹到杨桉面前。
“啊!头好痛。”揉着头喃喃自语。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被枕着的手动了,随即按着杨桉太阳穴轻柔,“下次还喝不喝了?”
声音带着舒适感徐徐入耳,虽然眼皮无比沉重,还是睁开眼睛,缓了几秒,瞳孔聚焦在单人沙发上的毛绒鲨鱼,深蓝的绒布被阳光映衬得暖意横生,鲨鱼的一口大白牙在向杨桉耀武扬威地道早安。
心里迷迷糊糊地奇怪:“它怎么跑到哪里去了?”
从昏沉的脑海打捞起自己的回忆,感觉太阳穴的手指揉动节奏放缓了。
杨桉转过身看清谢树,指尖点了点他的眼睫,“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谢树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叹息顷刻,“你认为呢?”
杨桉这才低头检查自己,没什么不对劲,可是,睡衣?
谢树看出来她的胡思乱想,捂住她眼睛,“想什么呢?你家里没套,而且睡得跟着死尸一样,你是有多缺觉?”
鬼知道,上次杨桉招了他之后,他等昨晚等了多久,还特地空出了今早,结果,败在了杨桉身上。
“你换的?”
谢树再次看白痴一样瞟着她,不然呢?
杨桉觉得自己真的在难为他,这床一米五,卧室也不大,反正自知要是住惯了几百平的地方,再来屈尊她的小窝,未免有点捉襟见肘,落差很大。
谢树拉近杨桉,让她紧紧贴着自己,“除了头疼,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昨晚的雪过之后明显室内更冷,杨桉下意识地从被窝里伸出头让阳光充分覆盖,额头抵着谢树的胸膛,摇头。
谢树轻抚着她的头发,“那就别乱动,再睡一会,我待会得提前走。”
“哦。”
谢树对于她的闷闷不乐回答只是笑笑,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惬意地闭上眼睛。
昨晚回来后,杨桉像是装了自动程序,进门豪放地蹬掉靴子,单脚跳着脱掉袜子,随即扔掉风衣,谢树跟在后面边笑边捡,以为她要把自己脱光,没想到脚步清晰地拐到卫生间,一个人半眯着眼卸妆、刷牙、洗脸、冲脚井然有序。
谢树撑在门框上,双脚交叉,料想这滑稽的一幕,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会把自己收拾到恰当的状态,但也就止步于洗漱。谢树在看出来她想就这么躺上床时,及时制止了,轻车熟路找到了衣柜。
杨桉睡觉很乖,他上次也很有体会,把自己深深地蜷缩成一个椭圆,头顶和脚尖是两端,手肘和膝盖挨在一起,谢树想挤进去半只手也没有空隙。
上下其手半天,最后无法,依葫芦画瓢,化作一个同位角摆进杨桉的膝窝。
窗外白雪飘个没完,他们相拥着无事发生,只是谢树冲了三次冷水澡,老房间改造过,偏向于多糖的奶油风,大部分是米色和黄调的装饰家具,处处盈满她的气息,诱发的生理性喜欢根本无法控制。
杨桉睡得有多甜,他就有多煎熬。
脑子里朦朦胧胧地走马灯,推演一个又一个的手术步骤。
“你知道我不开心是吗?”杨桉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她嘴唇讲话时的摩擦着谢树的皮肤,一阵酥麻里他倏然睁开眼。
“所以,是什么?”
“工作上的……就是上次的王总,也不是……总之就是曲折。”
距离看过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后,几天过去了,杨桉把所有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尝试按图索骥顺藤摸瓜从中理清楚一条线。
但都是断线,总感觉离最终的苗头还差那么一点点。
谢树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直视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日光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眸光温柔而清晰,杨桉仰头时再一次迟疑,“算了,这样的早晨太好了!”时机配不上氛围。
谢树垂头,扶起杨桉的下颌,静静接了个吻,“我定了个餐厅,我处理完工作来接你,那时候说,嗯?”
杨桉明显是想倾诉的,只是一昧摇摆,他帮她斩断犹豫的后路,时间截止到晚上。
杨桉同意。
谢树离开后,他结束一个会议并且用完午餐,视频打过来发现她还在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