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桉拿出手机,缓了呼吸,打出去一个电话。
“喂!处长。”
“想跟你继续请假,我今天状态不怎么好,他们调查的文件都在我的桌上,电脑密码你们知道的。”
陈寒林看了一眼手中的通知,举棋不定,难以抉择。
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先安慰杨桉:“没事,你继续休息,这里有我和陈放。”
停顿了一下,“杨桉啊!”
杨桉知道处长每次这样喊她,都代表着有重要的事宣布,她静下心来,“陈处,你直说!”
“那个……那个,上局决定把你调离南城两个月,调令已经下来了,下周就离开,还是上次驻站的地方,你可以反驳,我现在就可以回绝,你看?”
杨桉心死,从谢树怀里起身,看着飞鸟越过湖面,自由振翅翱翔于蓝天,“就这样吧!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没看身后圈着她的谢树,“听到了吧!你下午也翘班吧,能不能在这里陪着,我难得撒娇的。”
哪里有撒娇的成分,都是干巴巴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指使。
“好。”
日头太高,坐了一会儿便回到车上,谢树问她想不想去哪里,她降下车窗摇头。
杨桉转头看着谢树,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分手,他脸上满是苦大仇深,委屈和无助同样不少,就这样凝望他深邃的眼眸。
风吹着杨桉的头发放荡摇曳,谢树受不了了,沉默半晌,在相互磨折的对峙里败下阵来,放倒了杨桉的座椅。
手伸进衣摆,不敢看她,鼻尖擦着她的颈项,暧昧的气息像打翻的果酱,馨香裹满甜腻,除了温柔还是温柔。
手解开搭扣时,杨桉由先前的愤懑和怨怼,在他的指腹里沉沦了。
野外的大白天,说实话,过于惊心,很怕大路上突然蹦出个活人来,在无尽的惊吓和刺激交替下,只剩下脊背的汗滴,和长长短短的喘息声。
两人像是视死如归,看谁比谁疯。
“杨桉,出声!”谢树带着恶狠狠的语气刺激她。
其实,他好想杨桉能哭出来,像昨晚那样全然交付于他,完全依赖他的信任感。
可是,没有。
当延迟得到满足,悬浮的游鱼终于在浅滩搁浅,生气的、酣畅淋漓的性事消解他们之间的怅然若失感。
杨桉趴在他身上,“好疼!”
不是身体,而是心脏。
她哭出来了,“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谢树坐起来,抹开她眼角的泪,“杨桉,比起和你在一起的美好,我更不想看到你受伤或者……王总的死,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宁愿你恨我、怨我,从此陌路不见,都好过有危险的可能,只要你还活着,我能偶尔听到你的消息,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更多的,我给不了,也不敢给。”
谢树的决定做得快而且果断,可当‘失去’这个词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心里被杨桉日渐缝合的裂缝有多深,现在又开始产生龟裂和反噬的刺疼。
他才得以从罅隙里看见杨桉抽离的背影,她带来的光感正在急速锐减。
杨桉抱紧他,看清晰他肩上的牙印,原来昨晚咬的这么狠,伤口上还带有血迹,发青、发紫……
“是不是你也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