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马蹄下的石头,都会心惊胆战地预想,“它要是踩上去,脚打滑了,我就折在这里了。”
“没事,我在这里等你。”谢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有力量地陪着她。
每每听见她的大声疾呼,谢树就会收紧缰绳停下来,棕马转圈吃草等白马。
她一看见谢树,就会更加不由自主地放慢前进的步伐,慢慢喘息。
谢树目不转睛地遥望,看她从山坡那边翻过来,映入眼帘的先是略微汗湿的头发,气鼓鼓但不服输的脸,然后是还在谨慎认真而挺直的身子,身下的白马也在照顾杨桉的慢节奏。
杨桉身后是浮光掠影的美景,露出一小点深色的岩石裸露层,白雪常驻山尖,流动的氲氤云雾,飘飘渺渺地和云层接壤。
谢树遗憾出来太急,没带相机,于是拿出相机,拍杨桉永远看不上的直男技术照片,但他还是会坚持不懈地记录着。
直到杨桉越走越近。
“怎么了?”谢树取下随身挎带的小包,拿出矿泉水递给杨桉。
杨桉立马接过来,仰头喝水,急呼呼地吞咽了一口才说:“累。”
谢树拧紧瓶盖,重新笑着看她,话语温柔,“回去了?”
“我想看你跑一阵,就不用管我的。”
“为什么?”
“你的马术不错,从小就学的吗?还是……”
“算是,顾医生以前把我往德智体美育方面恶补,追求地狱模式的全能发展,后面我和我爸对着干的次数多了,她就放弃了,所以算是学过。”
杨桉明白地点头,看不出来顾医生也是很严厉的母亲形象。反观,刘女士除了对于杨桉身体建康方面的严苛,对她的学习成绩倒是不太在乎,只是杨桉自己争气,总是什么都不服气地要证明自己。
看着谢树的棕马奔向平原深处,又自由往她的方向走上来,杨桉觉得不虚此行。
谢树把棕马栓在一棵孤零零的冷杉树下,又上了杨桉的白马。
“脚受得了吗?”谢树使劲按压了杨桉的大腿。
“嘶。”
杨桉倒吸冷气,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干嘛,疼啊!”
谢树随即轻轻揉了揉,按摩着问她:“能坚持吗?带你跑一圈。”
杨桉看向原野的目光似乎在斟酌,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于是心一横,“走吧,我忍忍。”
谢树奖励地吻了她的侧脸,重重地啵了一口,“抓好了。”
黄昏时刻,风过山岗,天空的颜色慢慢转至粉紫色的霞光,从灰蒙蒙的云海深处散漏出淡淡橙光,白马的身影融入了自然,越跑越远。
热烈地奔跑过后,回到棕马身边,它们耳鬓厮磨着通气,杨桉转头看着暮色降临,她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切。
谢树低头,手掌都是闷汗,让他没有伸手抚摸杨桉的脸颊,轻柔地嗅着她的耳垂,认认真真地吻上去。
杨桉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往后伸,摸到了谢树的后颈,其实两人也很累,身上有一股黏糊感,但是风吹过的冷意浸润皮肤,让极速奔跑的心跳躁动趋向于平稳。
谢树的吻从耳廓流连至眉梢,然后游走到唇角,双手放开了缰绳,在胸前交臂完全把她报入怀中,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耳蜗里面凉凉的,杨桉瞬间睁眼,“什么?”
“别动。”谢树按着杨桉离开的手,“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