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狠心无情!
你如果看不见她的痛苦,那你就去……死好了。
沈疏香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冲垮,她骤然起身,举起玉簪朝谢知凌刺去。
弑父弑君的这条不归路,她终于也要走上了么?
父亲,我确实是这世间唯一能理解你的人……你我的血缘……明明就是死劫啊……
就在簪尖即将刺中谢知凌的瞬间,一声极其响亮的婴儿啼哭从殿内传来,响彻整个栖梧宫,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狂风袭来,瞬间飞沙走石,吹得在场所有人都迷了眼,踉跄后退。
风停过后,众人惊魂未定地睁眼,只见沈以宁日日戴在发间的玉簪,已然摔落在石板上,碎成三截。
谢知凌茫然地蹲下身,捡起已经碎了的玉簪,眼中充满困惑。
怎么心里会感觉空落落的?刚才发生了什么?这簪子为何会碎?
宫人忙不迭跑了出来,欣喜喊道:“陛下!陛下!大喜啊!娘娘生了,是个小公主!母女平安,母女平安啊!”……
……
直到月上中天,裴时与的马车才在沈府门口停下,虽然奔波一日,但他却不觉得疲惫,因为他找到了治疗沈疏香失语之症的方法。
他知道如果一直不能说话,肯定会憋死她的。
他刚一下车,府中的人便捧着一方叠得整齐的锦帕迎了上来:“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半个时辰前沈姑娘在这儿等您,冻得脸都红了……可是不巧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要生了,情况紧急,沈姑娘来不及等下去,便匆忙回宫去了,临走前,她给您留下了这个。”
“以宁要生了?”
裴时与伸手接过锦帕展开,里面赫然是四个大字:我心亦然。
还是那般飞扬洒脱的字迹,虽然如今写在柔软的丝绸上,墨迹洇开,但裴时与依旧认为,这般字迹,连书法大师都逊色不少。
这正是沈疏香对他那个问题的回答:沈疏香,我心悦你,你待我如何?
裴时与看着不觉笑意加深,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她又拖延耍赖……”
然而不过片刻,便有一阵强风卷地而起,墙头积雪,路边枯叶纷纷被吹至空中,裴时与猝不及防,连忙抬手护住眼睛,不防手里的帕子飞了出去。
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裴时与放下遮挡的手,眨了眨险些被迷的眼睛,只见方才那眼中的温柔笑意,全被一片茫然取代。
他微微蹙眉,环顾四周,喃喃自语道:“好大的风啊……”
一旁的下人突然指向几步外的地面,惊呼道:“大人,您快看!那不是您两年前就丢失的帕子么?怎么会在这?”
裴时与顺着下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方熟悉的,早已丢失的,四角还绣着竹叶纹的锦帕,正静静躺在石阶上。
他疑惑上前,俯身拾起,帕子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他摩挲着帕子依旧柔软的布料,眼角竟不自觉流出一滴泪。
“对啊,这帕子不是早就不见了么?”
“咦?为什么突然感觉……很难过……”
……
她的曾经存在得不到他们的只言片语,甚至不如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