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家训。
莫名地阿婉心生悲凉,“那你呢?你自己可否愿意。”
朱净尘神色有迟,仿佛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问他。
“无关紧要。”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泰然自若,仿佛刚才的失神只是错觉,“我是如何想的都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这非常非常重要。”
这大概是朱净尘见过阿婉最坚定,不容辩驳的模样。
“因为因果已定,人力不可及。”
“狗屁,要是什么都注定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死在昌河就好了。”阿婉没由头地气恼。“我偏要哪怕只有蜉蝣一瞬的自我。”
此话一出,两人都罕见沉默。
阿婉是沉默,这话实在粗俗,有损她楚楚可怜的形象,她还没想好如何收场。
而朱净尘不知道想到什么,也若有所思。最后还是未等阿婉想到如何转移话头,朱净尘先一步开口,“阿婉,不是听话本,怎么走神了?”
“不就是在讲王生被装作弱女的狐狸精骗了心……”
阿婉伸手去拉朱净尘的衣袖,“……好呀,你在骂我是狐狸精。”阿婉佯装生气。
“我可没有,是阿婉你自己说的。”看着阿婉嗔怪,生动机灵,让朱净尘都有所感染,情不自禁笑得开怀,还动手轻轻掐了一把阿婉的脸颊,又怕美人真的生怒以至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竭力在遏制笑意。
偏生这副模样更让阿婉气鼓鼓,“你这是什么君子。”
“我未说过我是君子。”
打笑间日落月升,两人都罕见这般无所顾忌。
“好了,阿婉,天色已晚,你还生着病,早点歇息。”
不是?
月黑风高,她这么一个大美人,朱净尘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吗?
“不要走。”阿婉戏瘾上来,拉住朱净尘正欲离开的手,“我怕一觉醒来,阿净你就不在了。”
美人立床头裹素衣,香汗从锁骨滑入,微红的眼尾默默垂泪,连卑微的期念都说得小心翼翼。月光洒得屋内缀满流光,朱净尘轻拍了阿婉的手背,“我不会走的。”
望着如松上雪的背影,原本的消沉柔弱尽数消散,阿婉低低喃道。
我真是坏呀。
不过她从不标榜自己是君子,也就无所顾忌,坏得坦荡。
笑意盈上脸衬得月白逊三分。
*
睡梦中月落日升。
闻着香气扑鼻的鱼汤味道,阿婉缓缓睁开了眼。
听到动静之后,端着鱼汤进屋的王珍珍。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