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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第2页）

朱净尘回头，月光映照素净的身影，没有预想的自怜狼狈，松了一口气。

“我饿了。”

反而满是平时没有的倔傲孤高，是不想示于人前的脆弱，像是一头幼狼在月夜独自舔舐伤口。

“好。”朱净尘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端着粥跟在阿婉身后。

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说话，很快阿婉也吃完一碗粥，她也没想到她真是饿了。

“还要吗？”温柔耐心到像是可以融化山巅最寒冷的冰雪。

阿婉摇头。

然后或许是身体本能不想失去这样的温暖，她的冷漠太过伤人，于是补充，“再吃我怕会撑，待会就睡不着了。”

“没关系的。”朱净尘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那瞬间阿婉恍惚，仿若圣子般的慈悲包容所有一切，所有的古怪、任性、冷漠与嶙峋。

朱净尘在厨台收拾完，阿婉的房门还是他离开时那般敞开着。

而屋里的阿婉只是自顾自地下棋，左右互搏。

“我可以进来吗？”小心翼翼地，等着哪怕阿婉是说出拒绝的答案，也可以被理解的，“我带了书，会很安静的。”

阿婉看着朱净尘拿起手中的书籍朝她晃了晃，认真到好像每一个哪怕再微弱的情绪，也是值得被认真对待的。

心里那被自己刻意压抑的柔软好像一点点的苏醒。他不会同情你，不会威胁你，他只是想全心全意对待你。

阿婉想，她是被蛊惑了吧。鬼使神差地点头。

等回神来的时候，又心知肚明那其实不是鬼使神差。

往日他们俩其实就是一闹一静。如果阿婉不说话，倒是可以一直这般安静。

就像是这黑白两方的棋子，一方凌厉攻势，一方绵密防守。

黑方的攻势太急促了，反而落入了白方的陷阱中，阿婉停顿，久不得解法，但又不想黑子就此认输。

“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什么？”朱净尘听到声音抬头，但是阿婉像是没有发问一样，全部的目光都放在棋盘之上。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从阿婉的脸上分不清这个答案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她将棋盘彻底调转个面，黑子一方摆在朱净尘的面前。“可破否？”

朱净尘这才得了允许。放下书本，认真端详这盘棋。

阿婉棋力不弱，很有章法，哪怕是这看似横冲直撞的黑棋。

朱净尘就这么看，很久都没有落子。

阿婉也不急，她其实也没有在期待什么。

这黑子败局已定，换个人下也难以回天。

终归是她的贪念罢了。

想了许久，朱净尘终于落子。

阿婉忍不住期待着抬头去看，但她很失望，实在太平平无奇的一手。

不过她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不仅不能挽回黑子败局，反而给了白子进一步蚕食的机会。

阿婉兴致大失，但又害怕扫兴。这棋局她方才看了太多遍，所以无须多想，抬手就下。

朱净尘神色未有异，未有多思索便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