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炉的余烬在黎明未尽中泛着暗红,阿婉的指尖再次戳穿了陶坯。
湿泥从她指缝溢出,顺着腕骨掉落在地上,绽出一朵泥花。
她索性将整团陶泥拍在转盘上,溅起的泥点子连一旁的朱净尘都被殃及池鱼。
素衫被染上污点,朱净尘也不恼,反倒是看见阿婉情绪不佳,放下手中的刻刀,几步走过去。
就着蹲姿将人圈进怀里,用手附住阿婉的小手,重新将陶泥捡拾起来,"昨日不是还说要给我烧个笔洗?"
阿婉原本是生气的,她也不知近来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区区一个泥团就可以把她惹恼。
永殊公主断是不会这样愚蠢的事,但大概是阿婉做什么都有人会包容她,让她更徒生任性。
阿婉陡然发觉,她已经多久没有想到永殊了,好像她真的接受了只是阿婉。
意识到这一点后,阿婉说不清,她心底是有悠闲的窃喜,还是失去掌控的惊慌。
后背贴着朱净尘的胸膛,能数清衣料下每一声心跳。
朱净尘身材称不上魁梧甚至时常让人心疼单薄,但只有亲自触摸过才能知晓那端正衣衫下是多么匀称有力。
阿婉没由头想到前些时日的七夕。
民间的七夕不像皇宫。什么节日都能被当作宫宴的筏子,每个人都满头珠钗,着盛装却困于那摆放方正的桌前,喜笑颜开地觥筹交错间满满都全是算计。
在这里,每个人的笑颜都是真实的。
烟花从夜色间绽放,印在那日朱净尘脸上流光溢彩,阿婉受了蛊惑。
那瞬间她没有任何的谋算,只是突然很想吻他。
她想虽然这样很不应该,但她不得不承认,或许她也有几分心动。
阿婉踮脚,拿着小孔雀灯的手搭上朱净尘的肩,然后将他往自己这边拽。
哪怕阿婉的行为有些未曾料想的冒失,但朱净尘一向是对她不设防。
所以片刻失神后,很配合阿婉力道听之任之,还担心阿婉拽得太猛站不稳,右手先于意识就揽住阿婉的腰。
阿婉一时兴起所以拽得有些匆忙,导致她的牙齿先磕上阿净柔软的唇。
磕疼了对方也不恼,像是在无声纵容阿婉的所有任意妄为。
于是阿婉将另一只手也搭上去揽住朱净尘的脖颈,小孔雀灯也被不自觉脱力掉在地上。
终于两片柔软重叠在一起,再无暇顾及烟火在耳后接连的绽放。
阿婉对阿净的所有都很有新鲜感,所以一会衔住上唇,一会又亲下唇,偏生还生出趣味,时不时露出牙齿故意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唇瓣。
实在是太软了,让人爱不释口。
阿婉没有想到阿净不仅人温柔,连唇瓣都这么柔软,京中最好吃的马蹄糕也比不上分毫。
朱净尘不生气阿婉牙齿咬痛他的唇,只是再忍不下去她不得章法地胡乱啃。
另一只手托住阿婉的头,那些发丝瞬间缠上他的手,然后喧宾夺主难得强势地接过她的呼吸。
舌头钻进了她的口,很快找到了欲拒还迎的另一条舌头交缠,那些不听话的齿再也不敢轻易露出。
原先阿婉口中的唾液全都被席卷,阿婉忍不住的溢出娇嗔呻吟,而阿净的喉头不自觉上下吞咽一下。
察觉到阿婉喘不上来气,阿净不得已先放开了她,“乖,呼吸。”
这是阿婉从来没有听过的朱净尘声音,隐晦低沉却带着更勾人的黏稠,就像是在耳膜中反复震荡。
阿婉失神,但是下意识却感知到有什么在超出的认知,抬眼便看见那双往日再澄澈的眸子此时变得深邃,让人看不透但是又更吸引人去探索,谨慎的阿婉下意识想逃。